“當然是啦!一般人哪有閑心來喝這個?”徐姐大大咧咧。
“那我今天就當一回貴族,實在是開心。”薛佳人狠勁點頭。
“行,我陪你,咱兩人痛快!”徐姐打了個響指,叫道,“給我一杯長島冰茶!”
“徐姐,你沒事吧?長島冰茶四十多度的酒精呢!”薛佳人瞪大了眼睛。
“舍命陪君子嘛,徐姐挺你!”徐姐一臉豪爽,“佳人,你一直就喝瑪格麗特?”
“嗯。”薛佳人想說其實自己還喝其他的,可自從自己喝酒以來,還真就沒有喝過其他的酒,因此她說不出來。
“為什麼?”徐姐像是很不合適地問了一句。
“為什麼”是句好話,怎麼聽都像是無心的,卻可以聽到很多意外之外的回答,有自己不想知道的,也有自己挖空心思想知道的。
薛佳人也在想,是呀,為什麼?還不都是因為裴錦年嗎?因為裴錦年隻喝龍舌蘭酒,味道凶猛,香氣獨特,尤其那淡黃的透明琥珀色,教人迷醉。
第一次見到裴錦年,是她剛剛畢業的時候,臨時進了一家廣告公司,上班第一天,就碰上公司年會,包了一塊場地,置辦了舞會。初生牛犢不怕虎,薛佳人剛剛畢業,她怕什麼呀?
本著拓寬人脈的原則,她來者不拒,三杯五杯地灌下去,一個其他公司的男人自稱高層,見她年輕好擺弄,借著“多發展發展”的口號,連連勸她喝,薛佳人也沒有頭腦,真的就跟那王八蛋“發展發展”,一杯接一杯地喝著,結果胃爆,真的“發展”不下了,她連忙求饒。那男人說她沒誠意,借著酒勁就找他們公司的茬。
正罵著,有人出手一拳朝那男人臉上揍了過去,蛋糕灑了一地,一片嘩然。薛佳人迷蒙著眼神看過去,是個相當英俊的男人,西裝革履,高且瘦,膚色淺麥,臉上線條分明,眉目清朗,就那麼靜靜站著,也有咄咄逼人的氣勢。
後來薛佳人就昏昏沉沉了,醒來的時候居然發現自己還在舞會上,躺在沙發邊,處在一個燈光不明的角落。仿佛剛才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大家正伴著音樂起舞。
薛佳人轉頭就看見了剛才出手的那個男人,坐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她不敢再動彈。薛佳人知道他,他是公司的部門經理,在辦公室見過一次。他當時正站著跟她的上司說話,臉上表情清淡,聲音不緊不慢、動聽有磁性,就那麼隨意站著,也成了一道風景。
薛佳人借機翻看了他簽字的文件,被那龍飛鳳舞的筆跡電到了,裴錦年,多好的名字!
裴錦年知道她醒來,隻淡淡看了一眼她,仿佛她隻是一樣東西,他伸手倒酒,那坐著的姿勢,那握著酒瓶的手,都一樣好看,散發著男人味道,令薛佳人癡迷得著了魔一般。
裴錦年喝酒的動作很自然,自然得吸引女性的目光,不像某些男人做作。他先把杯中的液體輕輕旋轉晃動幾下,薛佳人清楚地看見,那玻璃杯中的液體在淡淡燈光的映襯下,發出淡淡琥珀色的光芒。
她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了那酒瓶上,那串字母她默認了好久才記住,一查才知道是特基拉酒,就是龍舌蘭酒。薛佳人到現在也沒有想明白,當時自己醉得不像話,怎麼還能清楚地記得那麼複雜的字母呢?
薛佳人曾經問裴錦年,“你怎麼就喜歡喝這酒?”
“這樣的酒才有男人味。”裴錦年當初這麼回答她。
薛佳人很想體會一下“男人味”,隻喝了一口,就一路嗆到了小腹,翻江倒海別提多難受,渾身火燒一樣,從此對這酒敬而遠之,裴錦年卻依然是時不時就會端起這種酒。
後來薛佳人才知道裴錦年有多麼挑剔,他隻喝貯存了五年以上的龍舌蘭酒,也隻有夠這樣年份的龍舌蘭酒,才會有這般攝人心魄的美麗琥珀色。“有閱曆的才叫男人。”這是裴錦年的原話。所以,貯存不夠年份的,當然也不能稱為龍舌蘭酒。
分開之後,不知道為什麼,薛佳人很強烈地有喝龍舌蘭酒的衝動,可酒實在太烈,她隻能選擇用龍舌蘭酒作為基酒調出的瑪格麗特,那杯中淺淡明黃的琥珀色光芒,每每讓薛佳人醉到心裏,也痛到心裏。
“幹杯!”瑪格麗特和長島冰茶清脆地碰撞到一起,多麼愉快的晚上!
管他呢!人生就是要快活,快活了再說!這就是薛佳人現在的人生信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