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年,媽媽是過來人,你不要被她給迷得神魂顛倒。聽我的話,她有她的命,你有你的命。你隻要過好你的日子,守住裴氏,就可以了。別讓一個女人把你弄得身敗名裂。”
“我不明白,感情是我自己的事情,你覺得這樣幹涉我,我就會幸福了嗎?按照你們設計好的去過,我的人生就有意義了嗎?為什麼要生下我,既然給了我生命,為什麼不肯給我主宰自己命運的權利?你們這樣,是在毀了我,不是為我好。”裴錦年叫道。
“錦年,你為了一個不相幹的女人,居然對我大呼小叫,你把我,你把裴氏置於何地?在你心裏,這一切都比不上那個女人對嗎?因為得不到,所以你不甘心,要是得到你,隻怕你現在會比任何人都傷心,她遲早會露出真麵目的。”裴母惡狠狠地說道。
“媽,不管怎麼說,我都不會放棄的。”裴錦年掛了電話,身影被夜色吞沒。
第二天下班,薛佳人發現蘇牧南已經追到了公司門口,惹得紛紛側目,她知道要是再不離開,會被別人問個沒完沒了,趕緊跳上車,蘇牧南笑的很是得意,“薛小姐,今天我突然想吃點清淡的,不如你陪我?”
“蘇先生,你的遊戲該結束了,我沒有資格跟你玩,也沒有資格叫你停止,所以,就當是可憐我,別再找我了。”薛佳人神情很慵懶,她臉色不好,因為一夜都沒有睡。
“我這個人碰巧有個習慣,一旦遇見有興趣的對象,就會一直研究下去。薛小姐,你知道嗎,被傷害過的女人有一股特別的味道,我非常喜歡。我希望你告訴我,那個傷害過你的人,到底是什麼樣的?怎麼會讓你修煉到這個看破一切的地步?”蘇慕南慢條斯理地說道。
“你真是混賬!”薛佳人說了一句粗話,叫道,“停車,我要下去。”
“還沒有人能命令我。你就勉為其難,呆著吧,男人雖然都是危險的,可也要有條件刺激的,你現在還刺激不到我,所以,不必這樣戒備我。”蘇牧南淺笑道。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對你來說,我可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價值。”薛佳人犀利地問道。
“可對於你來說,我可以利用的價值卻大得很,不是嗎?你為什麼不利用呢?”蘇牧南比她犀利。
“因為我不喜歡,聽見了嗎?我接近你完全是出於職業需要。蘇先生,您高高在上,見慣了中規中矩的名媛淑女,頭一回見到像我這樣狂妄的人,當然會奇怪。可是,隻要你每天都麵對像我這樣的人,我保證你會受不了。你如果真的要滿足好奇心,我勸你還是到找別人,不要再問我什麼,那是我曾經的傷疤,可以嗎?”薛佳人連珠炮似地劈頭蓋臉。
“我看,我們蘇氏的會議報告,可以讓你來住持。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到我的公司來?”蘇牧南問道。
“不。”薛佳人回答道。
“為什麼?”蘇牧南很意外,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
“我現在所在的公司雖然不大,但是卻是靠我自己的實力站住腳的,而到蘇氏,卻是靠你一句話,我隨時都有可能被打回原形,這樣沒有安全感的事情,我怎麼可能會答應?”薛佳人嘲笑道。
“其實,你不用在意這些,隻要你做得出色,美人敢說你什麼,你何必太計較,跟自己過不去?”蘇牧南盯著車前方。
“起點就不一樣,別人不說,心裏會想,與其別人想,倒不如我自己先有自知之明。你不用經過這樣的打拚,所以你盡可以不用在意,我卻不行。”薛佳人淡然道,“你特地找我,該不會就是想給我換個工作這麼簡單吧?”
“隻要我在,你是不會倒的,你相信我會到下去嗎?”蘇牧南說道。
“那是你的事情,何必跟我掛鉤?五年前,我以為自己很幸福,誰知道一轉眼,自己成了不幸的那個,我是很吃痛的人,經過了教訓,我會記一輩子。你想,我現在還會相信什麼是絕對的嗎?你敢說你明天真的不會遇見什麼事嗎?”薛佳人轉頭看著他。
“我隻知道,我今天遇見了你,明天的事情,我不在意。原本,我對你真的隻是好奇,可我發現,我犯下了錯誤,那就是一點點要研究你,這個過程,我陷了進去。佳人...”蘇牧南的聲音有點異樣,似乎有點激動。
“夠了,不要說了,蘇先生,我謝謝你的盛情。不如,今天我也世俗一番,謝謝你這麼有身份的人,肯垂青像我這樣的人,到此為止最好。停留到這裏,我就很感激。”薛佳人打斷他,毫不猶豫地。
“你受過傷,不代表我就會傷害你,你為什麼不給我機會?”蘇牧南把車停在路邊。
“我跟自己發過誓,這輩子,絕不接近像你們這樣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以免自取其辱。你滿意了嗎?”薛佳人冷冷地,始終沒有看他。
“我真的沒有機會了嗎?”蘇牧南皺著眉頭。
“我隻能說,謝謝你,給了我一個五彩斑斕的夢,盡管這樣的夢,我從來就沒有憧憬過,希望再見麵,我們還能相處愉快。”薛佳人說完,沒有留戀,下了車。
薛佳人很快遞上了請假單,她要好好放鬆,要不然,會受不了。
經理看了一下她,“佳人,你能力很出色,現在公司在競選主管,我不希望你錯過這個機會。”
“謝謝經理,我一向靠能力說話。這個主管誰來做不重要,我應該完成的,還是會完成的,進公司這麼久,我已經對公司有了感情。”薛佳人神情憔悴。
“好吧,希望你想清楚。不管你遇到了什麼事情,不要失去工作,那是一個人的精神支撐。”經理放輕了聲音。
“謝謝經理,我會的。”薛佳人轉身要走。
“等等,我能不能問問,你準備去哪裏?”經理突然問道。
“沈園。”薛佳人回答。
雨天,很好的雨天。別的地方下雨,都叫人煩惱。可沈園裏麵的雨水,卻叫人欣喜,甚至期待,甚至戀戀不舍。薛佳人想起,演員陳道明曾經說過,下雨的時候,特別喜歡到沈園走一走,感受一下陸遊和唐婉淒美絕倫的千古愛情。
薛佳人撐著傘,獨自走在這沈園中,聽著雨水點點滴滴打在自己的雨傘,沙沙作響,很合她如今的心境,遠離一切,蒼涼落寞,為了一段愛情,幾年來她把自己折騰得夠嗆。可裴錦年呢?
如果真的相信了她那些鬼話,那他裴錦年就真的不值得她薛佳人去愛。可如今,想這些還有什麼用?薛佳人不知道,自己還要帶著這樣的心情過到什麼時候。
“佳人。”裴錦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那麼溫潤綿長,像是穿越了長長的時光。
薛佳人回身一看,可不就是他嗎?撐著雨傘,站在自己眼前,滿是真心的笑容。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薛佳人問道。
“我去過你公司。佳人,不要再逃避我了,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隻要我愛你就足夠你,你為什麼要在意別人的想法?”裴錦年走近她。
“不,你母親說得對,你可以有更好的未來,為什麼要跟我在一起?”薛佳人搖頭。
“跟我自己愛的人在一起,就是最好的。我如果要跟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結婚,我還會等到現在嗎?佳人,原諒我母親吧,她傷害了你,但是不是為了她自己,是為了我。”裴錦年艱難地說道。
“我沒有恨過誰,我現在已經不去想那些事情了。我的傷口已經恢複得很好,你又何必那麼殘忍,非要撕開?”薛佳人別開臉。
“佳人。”裴錦年手中的雨傘滑落,從背後抱著她,“就不能像從前一樣?”
“我們不正和從前一樣?從前分開,現在分開,多好。”薛佳人淒笑著落淚。
“不,以前的我們太年輕,不懂怎樣去愛,不明白什麼是愛。現在的你才是你,我才是我,現在我們的愛情,才是最好的,跟從前一樣溫熱。”裴錦年傷感著,緊緊抱著她。
“錦年,我跟別的男人出雙入對,你不是看見了嗎?裴氏怎麼會要我這樣的人做媳婦?”薛佳人問道。
“你不是什麼裴氏的媳婦,你隻是你自己,你隻是我愛的人,你隻是我裴錦年的妻子。別傻了,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你要是有心,怎麼會到現在才跟男人出雙入對?”裴錦年笑了。
“你怎麼跟裴氏解釋?”薛佳人回頭看著他。
“不用解釋,會理解我的,始終會理解我。沒有了我,裴氏依然存在,可沒有了你,我不知道要怎麼活。佳人,如果這次再放開你,我還要等多少個五年?”裴錦年握著她的手。
“錦年,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對我的心意都是真的。這五年,我沒有白白等你。”薛佳人終於笑了。
沈園的雨依然下得歡快,在這裏,曾經結束了一段淒美的佳話,而如今,卻正要開始一段明媚如初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