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二章 對證預演二元書(1 / 2)

歸無咎心中一笑,那清微宗木滄瀾倒是打得好主意。

反正此事是悄無聲息的做成,到時候無論是自己不願收徒,還是他請示門中上真後被否決,無非將雲歸海悄悄送回清微宗。

而“崇台會”結束時將雲歸海留下,比之返宗後候再作商量,顯示出的誠意卻是壤之別。

這不但是清微宗的誠意,更是雲歸海自己的真誠。

若是事候送回一個人來,何其突兀不,就算是雲歸海言道是他自己仰慕歸無咎主動來投,誰又敢斷言這不是清微宗策劃的投機之舉?論取信於人,服力自然比現在要低得多了。

雲歸海望著黃希音出神許久,突然醒轉過來。結結巴巴的道:“她……是不是資質絕佳,未來成就不可限量?是你將來的弟子嗎?”

歸無咎笑著點頭。

雲歸海略一躊躇,聲問道:“不知她的賦潛力,和你相比如何?”

提出這個問題時,雲歸海聲如蚊蚋,似乎有幾分害怕。

不料,歸無咎卻好像對這個問題異常認真。沉吟良久,道:“或許伯仲之間吧。”

雲歸海眨了眨眼,一張精彩的臉,明流露出幾分不信。如歸無咎這般的人物,古往今來有一個也是異數。想必他此言是在安慰自己,好哄自己拜那女娃為師。

但是歸無咎認真思索的態度,卻讓雲歸海無意間覺得和歸無咎拉近了一些距離,似乎瞬間就不那麼生分了。

少年人心直口快,竟脫口而出道:“我不信。”

此言一出,雲歸海驀地脖子一縮。

黃采薇乃是精怪出身,對歸無咎從來以仆婢自居;而黃希音又隻是個乳臭未幹的娃娃。突然所居洞府之中多出一個稚齡少年,歸無咎心中也是不覺歡快了幾分。

看著雲歸海既是懷疑又是期待的眼神,歸無咎笑道:“今時不同往日。”

略微頓了頓,歸無咎又道:“太古以前,萬家爭鳴,道法肇興之時,是何等風光,那是誰也不清楚了。但是自有載籍體統、傳承源流的數十萬年來。回首而望,歸某道一句根基之厚不讓先賢、登峰造極,大約也不必妄自菲薄。”

“隻是,曠古未必絕今。”

“縱然你超邁先古、卻未必能獨步當時;因為,誰又敢斷言,這不是一個新時代的開始,人傑輩出的起點?自鳥跡代繩一來,人道文明的每一次大興,無一例外都是一陣陣湧動,猶如煙花般絢爛。並無哪一個人,單憑一己之力便能獨斷萬古,成為整個人道的圖騰偶像。”

“和我資質潛力差不多的,少也有兩三人吧?你也不必大驚怪。”

雲歸海隻覺得心潮澎湃,難以自製。

如果,歸無咎在“崇台會”上的表現,猶如一拳把一座封閉的堡壘擊出一個窟窿,露出了明媚渺遠的空,固然令人震撼。

但那到底是觀其一隅,不及其餘。

現在歸無咎的這一番言語,就像是徹底把雲歸海的剛剛成型的觀念“壁壘”摧毀,徹底見到了新世界。

一個時辰之前,隱宗和玄上真,就是雲歸海認識的邊界和努力的目標;但是現在,他方才真正領略到地無限渺遠,道途無窮無盡。

上下四方曰宇;往來古今曰宙。

放眼整個人道文明興衰起伏的曆史,比肩古今先賢,好似乘坐一葉扁舟,感受無垠瀚海中一道道波浪的此起彼伏……

隻是,想到歸無咎方才所言自己“資質不足”,雲歸海好似瞬間被拉回現實,不免有幾分沮喪。

可是歸無咎的下一句話又將他的心提到嗓子眼:“你在這裏居住數載,也不能荒廢了功課。”

雲歸海精神一震,驚喜道:“你要指導我修煉?”

歸無咎笑而不答,隻道:“你現在已有練氣一重境的修為。若是按照我的法門從頭來過,這一層修為,至少一兩年的苦功,就要白白浪費了。你可舍得麼?”

雲歸海並未多想,咬牙道:“不過練氣一重境的修為,又算得了什麼?”

歸無咎點點頭,自袖中掏出一枚玉簡。道:“那麼從今日起,你就修習這一道法門。”

雲歸海連忙接過,貼在手背上一觀。卻見這法門名為《二元書》,修行之法訣,隻止步於練氣境第五重。

雲歸海心翼翼地提出疑問,是否太少了些。

歸無咎淡然道:“等你修到練氣第五層,自然有下一步的功法傳你。”

接著便把黃采薇喚來,為雲歸海安排住處。

這洞府極為寬敞,所餘密室不知還有多少。而日常用度之物,無論是丁航運來的還是歸無咎自己所備,挑揀一些出來給雲歸海,也足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