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彙通采擷 建言深意(1 / 2)

兩壁合圍,一道孤崖之內。

四四方方的草地之上,隱約可見五人疏散。身上隱約有神通異相相伴,時起時伏,時升時隱,時明時晦。

其中一位盤膝而坐,位居正中;而另外四人卻是分散四方。

再仔細看,四方之人,麵目皆完全一致,好似四道分身;而中間那人,卻是無色而有形,仿佛線條勾勒而成。

軒轅懷。

隻是中間盤膝而坐的那“軒轅懷”,乃是其驚鴻一瞥之虛像;而周遭那四人,皆是濃眉大眼,身著方紋縱橫袍的形容。

位居中央的“軒轅懷”,似乎凝神入定,未有異樣。而分散四方的四人,卻大有可玩味之處,各自試驗手段。

東方那人,舉手抬足,氣機鋒銳畢顯,一動一靜皆有一種奇特的“直”與“拙”的韻味,但是每一擊真正出手,卻又意外地雷厲風行,工整剛健。

若這是武道之中的精義,那倒也不奇;但妙就妙在如此蒼莽重拙之勢,卻全由駢指而發,示現為劍道中的手段,卻是耳目一新。

西方那人,手腕輕輕搖動,動作輕盈。似乎有一道無形絲線,操控風箏飛舞。

隻是當空而舞的並非風箏,而是一隻尺許長短的劍。

南方那人,演練道術固然是劍意昭彰。但是渾身卻混同了一種奇特的瑞氣,此氣機與元嬰境特有的祥和妙意大不相同,似乎是混同了神意、法力、乃至一動一靜之節奏,妙筆點化,熔於一爐。

而北方那人,身軀血肉盡皆空空蕩蕩,儼然與中央正身有著三分相似。但是清楚可辨,其掌心之中凝聚了驚人的力量,似乎隨時有肯能迸發出來,造成不可控的後果。

若有人旁觀了瀑流之上的那一戰,都不難看出,這分別是席樂榮,禦孤乘,李雲龍,玉離子四人的手段。

軒轅懷來尋歸無咎,本就是為了“取經”。

而這四人,各自所持之藝業,同樣不妨兼收並蓄。

當然,到了軒轅懷的層次,自不屑於卻學任何人的神通手段。所以此時四具化身所展露,不過是借意引申罷了,全部示現為劍道,已然和數月之前四人親自施展的手段大為不同。

軒轅懷周覽涉獵之舉別有深意,彙通為自家道術的啟發濫觴之功,不能輕率的以“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解之。

不知過了多久,四具化身驀然消散。

而軒轅懷之空靈真身,立刻取代化身、形貌一變,呈現作身著方格亂紋袍的模樣。

然後遁光一起,離了山穀。

軒轅懷此行,本是為歸無咎而來;但是樹下占卜,臨時改變了行程。

與四人一會之後,他不疾不徐,完成既定功業,這才折返向西。

今日歸無咎固然聲名甚著,若是並未入局之人,自然與其距離相當遙遠。但若是已然入局,要見上歸無咎一麵,反倒較其餘各大勢力的嫡傳更為容易。

這其中有一緣故。

紫微大世界雖大,但是凡雄踞一方的大勢力,在自己掌控的底盤上,皆有獨特的交通之法。譬如孔雀一族的四重門傳送陣,赤魅族、羽融族的祭壇傳送陣,皆是此類。

若是上升至整體,又有隱宗傳送陣和聖教陰陽洞兩大序列,提要鉤沉,扼守咽喉。

而歸無咎所居之地,半始宗山門,乃是隱宗地脈傳送陣和陰陽洞同道唯一的重合節點。是一界之樞紐,也不為過。所以軒轅懷既靠上了聖教陰陽洞的渠道,那麼與歸無咎之間,其實等若比鄰,一步可及。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白石洞的入口已在目前。

軒轅懷把身一晃,身軀重又變作空靈線條模樣,若是若虛,一步從陰陽洞的入口處踏進。

陰陽洞門戶處,當空懸浮一座二十餘丈高法法壇,當中明火瑩瑩,溝通陣力。彙作玄妙氣象,顯化成一幅輿圖虛形,懸掛於法壇中央。

法壇正中心輿圖兩側,各自端坐著一人。

這兩人皆是離合境修為,須發半白。無論其壽數還是修為、氣度,一望可知其老成持重。

陰陽洞通道,若是用後在隨意關閉,固然可以做到,但是卻大為不便。所以聖教寧願派常員駐守看護,亦不願如此行事。

但是當軒轅懷緩步走過時,無論那法陣,還是壇上二人,卻皆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不見有絲毫反應。

走出百餘丈之後,軒轅懷驀然抬首,深深朝遠方望了一眼。

西南方向九十七裏之外,有一位玄上真坐鎮。

其實陰陽洞兩頭的陣壇及看護之人,皆不足道,不過是清理一些閑雜人等罷了;真正坐鎮洞之人,非有近道境界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