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之後,雲千絕才道:“若江海是如束玉白一般,動用那形似湧泉的封印法抵禦明師弟的‘陰式’,那顧師弟你的安排,的是最善之策。但是……”
“既然要務實,那便務實到底。我選擇束道友。至於你,一切遂願,隨意挑上一位便罷。甚至繼我未完之心願,挑戰一番軒轅道友,也未嚐不可。”
琉璃天內外,無一是蠢人。聽聞雲千絕這一番安排,皆知顧含章這一陣,等若是放棄了。
同時也意味著,雲千絕對於出陣之勝,誌在必得。
雲千絕白衣翩翩,施施然步入陣中。
數息之後,與束玉白相對而立。
不過,他卻並未如白適幽、明選烈那般急躁出手,竟是不緊不慢的說起話來:
“我方數載前之初會,籌謀對陣之法。本人壓軸對上江海道友或是束道友出陣,實是最為務實的法門。有其餘幾位同道鋪墊在前,又有我盈法宗新近創製的一重秘手,奪取一至二勝,把握極高。但諸位真君先將此安排示下時,本人卻並未一口允諾,隻說臨機應變。”
“我之心念,與穆暮道友一般無二。”
“未想諸宗真君卻有盡力成全之意,雖然韓師弟功敗垂成,但雲某人也極感盛情了。束道友見微知著,想來能明了前因後果。隻是事到臨頭,卻由東向西,驟然顛倒過來,同樣是走了極端,未執中道。”
束玉白麵色一冷。
通過方才雲千絕和韓太康的人一番交談,所謂“驚喜”“心意”之類,並不難猜測。
雲千絕的心思與穆暮相同,有意挑戰於軒轅懷。
而越衡一方並不貪多務得,專心攻擊一至兩個目標,便已足夠。若是韓太康三門奇法建功,下一個出場的沈湘琴勢必能夠擊敗江海。如此明選烈、顧含章聯手,足能對束玉白造成威脅,那麼雲千絕便能滿足心願,完成挑戰軒轅懷的目標。
隻可惜功敗垂成,最終依舊是要雲千絕壓陣作戰。
但這一番心意,已可見越衡陣營諸位主事之人布陣之從容。
不過所謂“顛倒過來、同樣走了極端”雲雲,分明是說束玉白在九位種子中實力最弱。
兩大陣營,列位真君,此刻都是神色鄭重。
若是束玉白得勝,那麼第一階段的挑戰等若並未拉下任何一個人來,權當是一場熱身;但若是雲千絕取勝……那越衡陣營的優勢陡然擴大,甚至歸無咎頭名之爭不勝,越衡一方亦有取勝之可能。
束玉白朝著自己右掌掌心看了一眼,有些不信的道:“如此鋪墊,隻怕不夠。”
他心中計較分明。
雲千絕雖然戰力極強。但是雙方畢竟是圓滿境和未臻圓滿境的差距。若在神完氣足之下交手,就算自己受創極重,但最先恢複的一定是自己。
雲千絕若要顛倒勝負,必須是要在自己稍稍有損的狀態下出手。
稍稍有損……
白適幽的那一擊,雖然凝練一點久久不散,但是細心體察之下,其實對於自己的威脅微乎其微。無論如何他也不信,就這一絲微瑕,便足以改變戰局。
此時,雲千絕出手。
圓月升騰,隨後寂滅,無量空洞之中,顯出慘淡一圓。大小卻有逾二三十丈,較之明選烈的那一擊大出數倍。
初看似乎理所當然,畢竟雲千絕乃是盈法宗第一嫡傳。
但觀戰之人旋即豁然驚覺,以明選烈和白適幽的功行差距,也不過就略略縮水了一兩分;而雲千絕雖然勝過明選烈不止一籌,但豈能在規模上差距如此之大?
再仔細感受,雲千絕的神通,似乎明亮了許多,並未給人以煩悶欲嘔之感。
束玉白依舊是以一氣化七、七色合一的正法應對,雄厚氣機,鼓蕩成圓。
這一回,這兩“圓”並非豁然映照合一,而是兵鋒相臨,逐漸切割相較,傳來一陣陣極細密的爆裂聲,時不時有成串成束的猛烈氣機,溢出於外,化作一道道悶雷聲。
待兩“圓”徹底融合,兩人都仿佛身軀淩空,一陣極詭異的飄搖晃動,衣袖間亦隨風鼓漲。
旋即氣機驟然一收,兩人麵色一個黑中見白,一個白中泛紅,顯然都與康健之時迥異,緩緩坐倒在地。
二人各自打坐調息。
氣氛陡然冷肅下來。
戰鬥雖完,勝負未分。
果然如盈法宗以下克上的舊例,變成了一個誰先恢複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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