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陰陽相對 末席移位(1 / 2)

辰陽陣中。

鶴守臻麵含憂色,緩聲道:“勝負何如?”

方才雲千絕與顧含章、束玉白一番對答,莫名給人以一絲不詳之感。因為他已是越衡陣中最後一員幹將,且又是束玉白的第五個對手,勝負隻在一戰之中,很快就見分曉;更重要的是,盈法宗的作戰方式又至為簡明,壓根沒有鋪墊籌謀、攻心施壓的必要。

那一番話……

任誰聽了,都像是對此戰誌在必得的態度。

杜明倫不答,凝神細望,所望之處不在束玉白,而在雲千絕。

雲千絕麵色紅白交錯,筋骨經脈震蕩極深,氣機閉塞不能節節貫通。欲要初步恢複行動力,必須要在十二個時辰以後。

這一判斷,絕對不會出現偏差。

而束玉白處,因為功行本來勝了一籌,六個時辰便能初步緩頰;且他臨機七種神通有生克變化的微調,更是將恢複速度加快了一倍,故三個時辰之後,便能運使一絲氣機,再施展一回“三花落泉”之法,暫時將傷勢收斂。

杜明倫本想說“放心,束玉白取勝無虞”,但話到嘴邊,卻改口道:“看上去總是玉白恢複更快一些。”

時間宛如流水,在指尖緩緩流逝。

若是凡夫俗子,在此萬籟俱寂之中平白等候三個時辰,未免不耐;但是與會者皆是道行精湛之輩,持定心意之後,別說是三個時辰,就是三日、三月,也都是彈指一揮間罷了。

終於,束玉白雙眉一挺。

抬首一望,雲千絕亦似有所感應,適時睜開雙目,對他微微一笑。

束玉白卻篤定的很,心中不為所動。他看的十分弄清楚,雲千絕雖呼吸勻停,五官靈敏,但主要經絡和法力卻完全窒澀,遠未到冰河解凍之時。

這一戰,對方故弄玄虛,最終還是自己勝了。

束玉白右手食指指尖向上一點,引動此身溫養恢複後的唯一一線氣機。

杜明倫、鶴守臻、蒲方輿、梅雪亭、申思平一行,這才豁然鬆了一口氣。

卻見束玉白囟門出浮現出一點光華,旋即演化三象,正是能夠將盈法宗日夜二經造成之創傷暫時封印的“三花落泉”故法。但此法似乎是由於第二次動用的緣故,運轉之靈敏已較首度動用稍遜。

但這也並不打緊,隻消打通一道經脈,能夠做到起身自由活動,又或者施展出一門哪怕威力絕小的神通道術,那麼此戰便正式落定。

然而,下一瞬的情境,卻教人意想不到——

束玉白蓄勢已足,猛然起身;但起到一半,卻又重重跌落坐倒!

原本已恢複了一小半的黑氣驟然密布,形成了三道極深極細的鎖紋,構成絕強的封禁之力。

感應無誤,這封印之力的時間長短,正是一十二個時辰。

可惜這十二個時辰,卻是從現在算起。

等若對方卻反而領先他三個時辰,恢複行動之力。

束玉白麵色忽然變得精彩紛呈,似乎明悟,似有收獲,又似乎錯愕不解……

感受到體內氣機鎖鏈之禁錮的種種精微變化,其道術之理,到底是如何勾連成型,也毫無保留的彰顯在束玉白麵前。

盈法宗日夜二經,本來渾融一體,不分彼此;而今日一戰,卻生出偏重。先前明選烈、白適幽之出手,偏於“陰屬”,等若是一道提前布下的鎖扣;而後來者如顧含章、雲千絕,所動用之神通卻是“陽屬”,正反契合,前後勾連,猛烈的結成禁陣,適能在地方自以為解禁之時激發。

如此兩人配合,便能產生絕強的威力。

束玉白心中忽地生出一陣茫然。

若今日並非五百年之會,而是尋常切磋比鬥、生死相搏。那麼隻要有護身秘寶護住本身無憂,此戰縱然敗了,他也全不在意,甚至十分滿意,欣慰非常。

因為日夜二經的絕妙組合,渾融一擊,精微內藏,別家難以窺其堂奧;今日例分陰陽,卻等若將之日夜契合的具體演化過程,毫無保留的呈現在別人麵前。隻要有人親身承受過一回,便能真正窺見盈法宗道術之精義,甚至由是揣摩出有限的克製之法。

束玉白低聲道:“這樣做……值得麼?”

日後的五百年之會,又或者九宗之間發生了意料之外的爭鬥比拚,盈法宗日夜二經絕高威懾的榮光,極有可能成為過去,再也去而不返!

倘若歸無咎是盈法宗弟子,那麼為了一戰之勝負傾其所有全無保留,倒也說的過去;但如今雲千絕所爭,不過是九子中排名較為靠後的一個位置而已。

雲千絕緩聲道:“看來,直到此時此刻,束道友對於今次五百年之會的意義,看得尚不若我這未臻圓滿境者明白。”

“今日勝負,便是全部;哪裏還有‘來日’可言?”

他經絡雖然受創,但是卻中氣充沛,聲音響徹雲穀。

司夕夜真君聞言心有所感,轉首望了本門元鷹掌門一眼。

穀  本門盈法宗日夜二經,勢必是辰陽一方重點研究的對象。所以不得不推陳出新,避過對方的布置。當時所議法門無非二途。一是“連環”之法。此法是連續多位盈法宗嫡傳,挑戰同一位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