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二經之用,對於同為盈法宗修士造成的損傷更加敏感,擊其不諧,亦更加有力。三人連續出陣,便是絕大的威脅。最後多勻出一人,可以位處另一個挑戰隊列中,作為輔佐者出現。
但掌門元鷹卻力主動用更為激進的“陰陽兩分、一陰一陽、一日一夜”之法。對此司夕夜其實頗有微詞,因為如此一來,等若將盈法宗的根本秘密顯露人前。隻要有人受招一回,日後必然多事,削弱了本門絕學的威懾力。
在越衡、縹緲、幽寰、盈法四宗聯盟之中,盈法宗位居最末。司夕夜隻道是元鷹意在出力,展現手段和存在的價值;但未免代價太大。
如今聽聞雲千絕這一番話。倒是元鷹和這位本門第一嫡傳,視野更加開闊一些。
入局勝負之數,亦算的更準。
若是以保守法門對戰,對方準備的“三花落泉”之法能夠將日夜二經造成的創傷封印,等於正落入彀中;而“陰式”卻意不在傷敵,而隻是立下一道標記,故而避過了“三花落泉”這一招化解手段。
薛見遲遙望蒲方輿一眼,道:“無論勝負如何,這兩位皆不會再度出戰。不若尚有未了結者,就此了結,如何?”
蒲方輿略一思索,道:“可。”
彼此雙方,各有一人出戰。
嚴格來說此時束玉白與雲千絕一戰並未結束,此時成了三場比鬥同時進行。
顧含章挑戰江海。
吉中行挑戰木愔璃。
因為這兩戰差距都十分巨大,並無太大懸念的緣故,且雲千絕束玉白之戰的勝負更加牽動人心,故而除了當事人外,餘者皆能以一種輕鬆自如的態度觀望這兩戰。
甚至時不時分出心神,窺望束玉白和雲千絕的動靜。
顧含章依舊是以日夜二經的一擊對上江海,仿效雲千絕之陽式;吉中行卻是取出一杆洞簫。施展神通,三孔所出細密深邃類於符凝錦;四孔所出渾厚實象,儼然天降隕石,有類於武新陵。
但這兩人都未對對手造成太大威脅。各自出陣不過百息,便皆是波瀾不驚的敗下陣來。
對拚一記之後,見江海不過區區十餘息便回複行動,顧含章倒是未見挫敗之色,麵色十分坦然。其實他這一戰無論選擇誰都不重要,之所以依舊選擇了江海,隻是想驗證一番,是否如心中之感應,明選烈的“陰式”是被江海以莫名手段化去了。
萬一江海是虛張聲勢,豈不是被自己撿了一個絕大的便宜?
但事實證明,江海那詭秘劍道分身後手果然要較束玉白施展的“三花落泉”更加高明,顧含章“陽式”一出,未收到任何呼應。沒有“陰式”鋪墊在前,單單以他這一擊的威力,自不能奈江海何。
那廂吉中行草草鬥了數十招,看似堅持的比顧含章更久,但神色潦草,難掩困惑之意。
他也是暗藏了手段的。
吉中行心知肚明,就算境界提高了一層,以他圓滿中段的實力,和圓滿之上的木愔璃交手,依舊沒有任何勝算。他心中之念,將準備好的一門奇妙手段施展出來,為接下來的九子排位之爭出一份力,就足夠了。
可是一至臨戰,他卻感到和木愔璃差距極大。
如此唯有兩種可能——一是對麵這位已然換了一個人,並非當年紅雲小會所遇見之故人;又或者是自己的“緣起斷天心”之法驟然失效,沒有半點效用。
以至於木愔璃隻動用了最粗淺的幾種神通,便令他感到難以招架,倉促之間敗下陣來。
這兩場戰鬥,間雜於束玉白、雲千絕之戰中,隻是一道小插曲而已。
時間一息一息在流逝。
束玉白身軀中活絡的一絲氣機,反複騰挪,還要作最後的努力。但無論動用何等法門,都不能打破“陰陽鎖”的壁壘。
辰陽一方蒲方輿、杜明倫等人,麵色也愈來愈沉重,心情也愈加晦暗。
準備上的破解手段未派上用場,指望臨時發揮去打破對方的精心布置,是不可能了。
十二時辰將至。
最後的一線希望,似乎也隻能寄托於束玉白對拚一擊的生克變化之理上,若是雲千絕受創較預想中為重,十二個時辰隻是恢複的下限,能夠再往後拖延少許,似乎尚有一線生機。
畢竟,束玉白對所領悟的生克變化,也是前所未有的創製,雲千絕理應承受更重一些的壓力。
但是……
杜明倫神識中紛紜錯雜的念頭,驟然一空!
因為——
就在十二個時辰足數的一瞬,雲千絕豁然起身,略一拱手,淡淡道:“承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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