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伯玉微笑道:“既然演示了這樣一場好戲,但選擇的對象卻是尺寸分量不對。想來應當是你藏拙太多的緣故。”羚
令狐去病明亮的目光一閃,笑道:“終究是瞞不過你。”
原來,所謂幽昱真君遣門下對令狐去病的挑戰,分明是一出排演好的戲碼。
說來也是好笑,因為令狐去病道行法力太過精微,尋常人不易看出根腳,達不到一旦出場就立刻將人震懾的效果;而由於心禪庭的威勢,許多來客雖然心癢難耐,但是也不至於主動挑戰。
旋即令狐去病麵上露出苦惱之色,道:“你說的極是。數日之前方與門中諸真相會時,因為自己成道未久,對於此境人物虛實如何未能完全了然,所以想當然的保留較多。”
以令狐去病的功行,一旦進入近道境,除了本身規模上的不足之外,若以精微而論,實與此間功行達到飛升地步的近道至境沒有任何差別,皆是達到了掌上玄關、演象山河的地步。
但是這若是完全展露出來,卻也太過驚世駭俗,所以必然會有所保留,隻是保留多少的問題。
南宮伯玉言道:“對標尋常的勘破兩關的修士,成就‘三十六丈成萬變’的境界,分寸最好不過。如此一來,幾乎一躍就成為北澤侖、津雙焰、時丙西三人之下的頂尖人物,儼然弄假成真,成為‘陰甘牧’的繼承替位之人。”羚
二人之策劃,自是為了盡快的在心禪庭中獲取話語權。
單單是天才的名號還不夠;身為一宗之主宰,顯然需要更高的實力為後盾。
南宮伯玉略一思量,道:“其實還是可以補救。”
令狐去病精神一振,道:“敢問方策。”
南宮伯玉微微一笑,從容道:“寬心禪兩關。”
令狐去病微微一怔,輕輕拍掌道:“確是一法!隻是……這似乎也不是三兩日間能夠建功的。”
自三百餘載之前,碧影徹底凝練成無名空域,其中內景玄象演化成了“寬心禪”碑文,赤界之上道境門戶便通。而第一個領悟碑文道術,入內修持的,正是南宮伯玉。其餘資質道根極佳的最頂尖三四人,也都是在數日之內勘破。羚
但這並不意味著領悟此關甚是容易;因為直到今日,足足三百餘載過去,碧影中留下寄托的八百上真,也隻有將將半數勘破玄機;另外一半的人,依舊在苦苦鑽研之中。
雖然,其真實悟道的時間,在那無名界界域的視角,隻是將將數載。
每人際遇不同,道術差異,各自所得真解也完全不同;旁人所悟通者,對於自己卻未必是正道,更難求入境之門徑。
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間所論,僅限於“成道在碧影之前的八百上真”。
至於無名界現世之後成就近道的人物,因為缺少了將心意玄象投入碧影這一道關門,等若無形之中缺了一把鑰匙,領悟“寬心禪”的難度提升了何止百倍!
故而後來之人,一旦勘破兩關,必是驚才絕豔的蓋世之才。
天下諸真公認,後起之才勘破寬心禪這一事件的發生,至少要是五千年之後。羚
可以想象,如果令狐去病是第一個做成此事的人,那必將震動天下,地位立刻就要與北澤侖、時丙西等人並駕齊驅,並且由於和陰甘牧“前後相繼”的光環,甚至有可能隱約在其之上。
令狐去病想了一想,道:“一百年後勘破兩關,如何?於紫薇大世界中不過三載有餘,也不算太久。”
南宮伯玉隻是和令狐去病四目相對。
令狐去病驀然有些心虛,道:“還是太快了?也是,百載之後,隻怕原初八百上真,依舊不曾盡數悟道。後來者反先,未免驚世駭俗。那就三百年罷?想來也差不多了。”
南宮伯玉暗暗搖頭。
這劍靈之體,雖然資質絕高,但到底有和常人有所不同之處。
隻聽南宮伯玉言道:“你八十八歲成就元嬰,在心禪庭諸修看來,本負絕代天才之名,隻是先前深藏保護,不顯其名而已。其後元嬰境的二百載,正合厚積薄發,重整其勢,正是為了近道境之後的一飛衝天。你說是也不是?”羚
令狐去病睜大眼睛,和南宮伯玉麵麵相覷,過了好一陣,才忍不住言道:“那南宮道友……你以為多久勘破兩關較為合適?”
南宮伯玉略一沉吟,十分隨意的道:“以我之見……你步入無名界之後,悟道七日七夜,一舉衝破玄關,入境修持。”
“如此,當能名動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