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平靜的道:“不關你事。且在門外守候。”隨後黑影如風,遁入陣中。
一陣旋地轉般的飛遁,眼前景色一變。
山石奇崛,清池繚繞,萬紫嫣紅,淺草嫩葉。這十餘丈大的一處幽深密園內,萬般妝點環繞一株僅一人多高、通體如翠的樹苗。
這株樹苗中心的枝條,赫然垂掛著一枚龍眼大的紫色異果。
不多時,三道遁光先後落地。當先一個藍袍青年,麵如冠玉;隨後一人身量寬大,方臉隆鼻;最後一位卻是一個粗布麻衫、鬢發斑白的老者。
三人不約而同地盯住這株幼樹。隨後臉色或驚或喜,五色紛呈。尤其是最後一位落地的麻衣老者,更是麵上泛出紅光,幾乎喜不自禁。
四人招呼一陣,其餘三人的目光更是齊刷刷的盯住這老者。當頭到來的中年人肅然道:“恭喜安師弟了。申屠師侄得以成就聖子,數百年後比擬魔尊駐世,你穹穀一脈日後是坐定了寶樹宗正傳。更不用方師侄乃是申屠師侄引道師兄這一重關係。”
那麻衣老者滿麵紅光,口中雖然遜謝,卻笑意盈盈,正可見心情大好。
藍袍青年道:“四宗合流數千載,各得一無上妙法。第一位成就之人花落誰家,這一宗極有可能壓過其餘三家一頭,領袖群倫,換過新。”
“拈花宗《金花玉蒂玄珠妙法》、流水宗《神藏索源通貫十方成就法》有知見之障在前,迄今如同空文,本不足慮。但是能夠搶在落泉宗《妙諦六如虛丹一炁玄篇》之前成就功果,實為大功德,大緣法,幸甚。”
那方麵修士連忙點頭,似乎深以為然:“當初聽聞落泉宗蠱惑了一家彙流四洲散修的門派,每隔三十載便能血祭萬餘金丹修士不漏風聲。我等三家誰不羨豔?都以為拔得頭籌的,必定是落泉宗。”
“豈料六百餘年來,他家二十餘位真傳弟子,竟然無一成功。好大機緣自己未能把握,怨得了誰來?”
列姓中年修士道:“這都是吐賀師獨斷遠慮,力排眾議。僅以四人之力布陣生祭一城,這是旁人不敢想、不敢為的大手筆。這一次無論成功失敗,這番動靜多半要被道門九宗察知,本就是畢其功於一役的背水一搏。所幸申屠師侄資絕代,一舉成就《無遮無量普門大祀儀》,未負宗門之望。”
身著麻衣的安老平複心情,突然想起一事。若有所思的道:“三位師兄弟還是不要高興的太早。算起來今年正是三十年一度的落泉宗血祭之年。聽聞這一代落泉宗真傳弟子裴鴻平一品之資,驚才絕豔,成功的希望著實不。若是裴鴻平同時成就,那麼我寶樹宗與落泉宗,到底孰先孰後,尚有兩。”
藍衣青年拂額道:“是了。卻忘了還有這一茬在。須盡快探明落泉宗消息。想必吐賀師已有謀算。”
列姓中年笑道:“其實不必。領袖群倫固然是好,但大爭之世,雄才英傑少有孤生孤長之理。裴鴻平得以成就,庶能免申屠師侄時無對手之憾。”
他這一番言語眼界寬廣、高瞻遠矚,其餘三人無不拊掌稱是。
就在此時,一枚金劍嘯聲不絕,轉瞬間已經由遠及近,浮蕩在列姓中年之前。四人麵色立刻肅然,這一道金符,乃是吐賀師傳諭諸上真的信符。
列姓中年抬首一點,金劍立即顯化易形,化作一尺書箋。隻是他雙目一掃,登時臉色劇變僵在原地,雙目似乎失神。
其餘三人對視一眼,一股不妙的感覺湧上心頭。藍衣青年耐不住性子,搶先問道:“有何變故?”
列姓中年回過神來,悵然若失的道:“吐賀師言道,申屠師侄距離設下大祭的風瑤城,尚有三日行程,眼下正在日夜兼程的路途之中。三日後,才是行功大祭之日。”
安姓老者身軀一僵,大喊道:“不可能!幽隍寶樹結果又作何解釋?須知《無遮無量普門大祀儀》乃是魔尊親授師,師心印直傳。難道還有派外之人搶先成就這一無上法門不成?”
列姓中年自顧自的道:“吐賀師所傳消息不止於此。落泉宗至寶璿淵碧泉一日之前已經凝成一朵九葉冰花。”
藍衣青年等三人臉色一僵,美夢剛被打破,壞消息便接踵而至。但於情於理,落泉宗拔得頭籌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列姓中年看了三人一眼,語不驚人死不休,又作一轉折:“隻是這多冰花成就數個時辰之後,就突然破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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