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冷的冬天十二月,我下了飛機直接坐上司機王叔的車。
白雲悠悠繞翠巒,問凱旋,是何年?芳草連天,綿延到家園。家園深在叢林中:葉正茂,枝正繁。鮮花朵朵帶笑顏。情纏纏,意綿綿。以詩會友,座中多聖賢。忽聞山澗水流聲:興正濃,酒正酣。淚水滾滾落紅塵,歎光陰,難追尋。不見郎君,為誰倚家門?一年三百六十日,心中恨,心上人。今宵著我綠羅裙。吐玉音,啟朱唇。隨風起舞,相伴是瑤琴。一人流浪在他鄉,這心聲,可曾聞?
“一年三百六十日,一人流浪在他鄉,這心聲,可曾聞?這心聲,可曾聞?”身處這棟五層高占地三百多平方米的南城第一豪華別墅裏,我看著臥室牆上的那幅明清時期的《仕女圖》,不由自覺的重複著一首當時的詩賦。這心聲,可曾聞?是啊,可曾聞。我現在的心情與處境正與那詩詞所描述的有些相像呢。臥室裏窗簾隨風飄揚,橡木地板冷冰冰光可鑒人,白絨絨的貂毛地毯鋪在床前的地板上,那張我已有四個月沒有躺上去的床,床單和被子都被仆人養護得幹幹淨淨,我懷疑我不在家的這幾個月,是不是都有仆人天天來給我打掃。床簾邊的流蘇是我喜歡的細膩和飄灑,灰黃色的膩子布料,看著仿佛就回到了童年的美好。
我走出自己的臥室,來到二樓的露天大陽台,迢迢孤枝,萎萎衰草,凜凜歲雲暮,螻蛄夕鳴悲,涼風率已厲,十二月的中旬,正是寒冬的時候。自從八月一別,已有四個多月沒有回家了呢。嫵姨的家,南城的家,也就是我從小在這裏長大的家。
“表姐,我也很想家了呢,知道你回來,我偷偷就從學校溜回來了,下午的課甚至都沒去上了。”表妹筱詩在南城本地的一所大學裏念書,所以想回家還是很方便的。
“你每個周末都回家,哪有那麼想家的。現代女性,不能一輩子宅在家裏的。”我雖嘴上是這麼說教,但我內心又何嚐不想家。
想有一個自己真正的家。
“江城好不好玩?放假了你要帶我去你的學校玩,好不好?”表妹踮起腳巴結著我,臉湊在我的下巴邊驕傲的問。
“看情況而定咯,有時間一定帶你去。而且還要帶你去做高鐵!”我看著她的眼睛,逗她。
表妹從小到大都沒有離開過南城,連讀大學都在南城本地高校,由於是嫵姨最小的孩子的緣故,所以可能嫵姨不舍得吧。
嫵姨,也就是之前提過的嫵妹,嫵姨父是武作,南城聲勢顯赫的家族,望族,豪門。
“筱詩,羽禾。天晚風大,你們站在陽台吹什麼冷風。快點進屋下來,準備吃晚飯了。”嫵姨嫵妹在樓下的花園看到我們,喊我們躲進屋去。
“哦,我在陪表姐觸景生情感物傷懷呢。”表妹玩笑地說。
“別貧嘴了。羽禾,下來吧。”嫵姨說。
“嗯,今晚是誰下廚?吃什麼菜?子瑜和子冉呢?”我一連問了三個問題。
“真是的,離家才幾個月,就我們家的習俗都忘了。下廚的人當然還是王嫂啦,菜嘛,今天你回來,當然要煮你最喜歡吃的鹿茸雞湯還有羊胸脯肉,然後就是鬆露汁澆鱈魚咯。子瑜去了市裏辦公事,今天可能回不來了,子冉去談生意了,晚上也不回來了,他女朋友纏著他也不知道去哪裏瘋玩了。趁現在還有些時間,你趕緊回去洗澡淋個浴吧,剛下了飛機也不顧自身旅途勞累,回到家就像一個丟了玩具的小孩一樣到處翻找,好歹你也好好歇息歇息,明天再找你那些老朋友啊。這個家裏,你自己的東西,誰敢動你的不成,大的是房間,小的即使一張明信片什麼東西不都給你好好保存著,難道還害怕給你弄丟了。”嫵姨一番說教,終於我和表妹不得不跑進屋內。
“表姐,我以前很崇拜你!”筱詩神神秘秘的對我說。
“為什麼?”我疑惑的問。
“因為你總是如此淡定,可是腦子又那麼聰明,什麼事情一說就懂,什麼書看了都能記住。”筱詩一副羨慕的樣子。
“那是逼不得已才這麼做。好了,我要洗澡,現在想想還真累。幫我去放水吧~”我笑笑,對表妹拋一個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