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賀吾回振南(1 / 3)

九冰山諸事歸於平靜,再說那日離開九冰山,離了林飄颻的賀吾和他的姐弟們。因是剛剛走過一遍的路,回返時熟悉順利許多。賀吾有情緒,他一人一騎馬不停蹄。水玲瓏因把馬讓出與阮天徹同騎,那馬一直被賀吾的馬甩在後麵。納蘭飛花卻是緊緊跟在賀吾左右,一刻不忍讓他遠離,直奔了大半宿。

“你那哥哥怎麼像個瘋子?我被顛得屁股都疼了,他不累我們還吃不消呢。”水玲瓏在阮天徹身後埋怨著。

“到了宋境你便離了我們吧,跟著我們你受罪我們也不方便。”阮天徹也是沒有心緒的,他牽掛著嫏嬛,不知她現下何處,他心裏總是沒著沒落的。水玲瓏把嘴一撇,小聲咕噥道:“就知道攆我走,我偏不走。”

“賀吾,歇歇吧,馬已經受不了了。”納蘭飛花試著向賀吾道,語氣中滿是小心翼翼。賀吾心裏便有些不是滋味,見前麵似有屋舍的,也不吭聲到那屋舍前即勒停了馬。

是一處廢棄的屋舍,放眼望去夜色朦朧中唯見此一舍。賀吾將馬拴到舍旁的一棵早已光禿無一葉的胡楊樹上向納蘭飛花道:“我先進去看看。”

那屋舍也是用胡楊木所建,看上去還新。門沒上鎖,推門進去空無一物。納蘭飛花站在門外直到看見阮天徹和水玲瓏的馬趕來才進屋。賀吾道:“是一座還未來得及入住的新舍,將就歇歇,天亮再走吧。”

外麵一個男人的聲音喊道:“阮少局主真是巧啊!”賀吾和納蘭飛花聽出是王守義的聲音,出屋看究竟。

阮天徹正在拴馬,王守義身邊隻有魎,水玲瓏先就上去盯住王守義道:“你女兒呢?她沒看住你,你到底還是來了。”

“小丫頭你可不能亂猜測別人的心思,我是聽說少林、青城、華山五峰一幫人都去了九冰山寢室難安才趕來看究竟。”王守義把馬韁遞給魎,見賀吾和納蘭飛花也在,拱拱手道:“幾位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把賀吾尋到了,想必你們一定是從九冰山來。敢問那裏情況如何?”

賀吾不想再多一個人去九冰山生事讓林飄颻為難,遂道:“報緣他們這兩日也便回了,有飄颻在,雙方並無任何衝突,他們反成了座上賓。小住即返。”

“原來是這樣,害我白白擔心。既是如此我也就不必去了,剛好同你們一起返回吧。”王守義打著哈哈道。

“汪堡主還真是閑呢!”納蘭飛花道一句轉身進屋,賀吾怕王守義再改主意,請他入屋同歇,王守義欣然進屋。

賀吾本就話少,阮天徹心裏有事也便無話。他二人無話納蘭飛花和水玲瓏自也不語。王守義最是會識人麵,默認而坐。安安靜靜中朝霞已升,賀吾最先醒轉叫醒大家上路。

一路上隻要有人居住的地方水玲瓏總能弄到吃食,王守義也表現得很隨和,偶爾還會講些奇聞異事給水玲瓏聽,有時甚至逗得水玲瓏嗬嗬之樂,慢慢地水玲瓏也便與他親近了不少。很快他們一行過了玉門關,到了西夏境。

這日他們獵到了一隻狼,大家圍著火堆考來吃。王守義忍了多日的問題終於問出了口,“嫏嬛怎麼不見了?她不是與你們一起的嗎?”問完他略有些擔心地看著阮天徹。

“她在逍遙山莊時就把我們甩掉了,還提她做什麼?”水玲瓏沒好氣道。

王守義恍然,“我多嘴了。”阮天徹的臉色難看了許多卻沒有說話。

“嫏嬛甩開他們莫非已得到了素心玉劍?玉劍到了她手中便有些糟糕,她多半已去了鳳凰堡,那鳳凰堡不是輕易可入的。我得想辦法從水玲瓏口內套出玉劍下落。”王守義如此想著,裝作不解道:“嫏嬛一直和你們振南鏢局同生死,乾坤宮大戰時許多人都見到的,何以她會半路撇下你們?莫不是她也是為了沈奩的蘇繡或者其它什麼,得到了就離開了?”

“汪堡主您要與我們同行不會也是為了什麼吧?”阮天徹心裏清楚嫏嬛接近他確有所圖,若強為她辯自己心虛,但總不能忍別人來說嫏嬛不是便沒好氣地反問一句。

王守義嗬嗬道:“我自然有所圖,人多熱鬧嘛,小丫頭你說呢?”望向水玲瓏。

水玲瓏嘴角一撇道:“嫏嬛行事古怪,不顧別人感受說走就走,她所圖的也不能得到。”

“水玲瓏你若再聒噪我立刻趕你走!”阮天徹喝一句,水玲瓏撒嬌地伸伸舌頭咕噥道:“不說了,嫏嬛說不得。”

王守義暗喜,從水玲瓏的話裏已是得知玉劍還在水玲瓏那裏,如何得到玉劍的藏處卻也不易。“得好好想個辦法,硬拚多半會輸。”王守義心裏暗自計較著,“玉劍不見在水玲瓏身上,定是藏在哪裏,絕不會藏在外邦,必在宋境。

王守義一路觀察著水玲瓏。很快一行人進到宋境,阮天徹想要先去趟逍遙山莊打探嫏嬛的去向,又怕賀吾著急回家對他生怒,遲遲未能開口,隻隨著賀吾向前趕。

漢中,王守義提出要和他們分開了,說有事要行。賀吾已不再關心他的去留,阮天徹和納蘭飛花是巴不得他快些離了他們的,於是王守義和魎與他們分道而去。

“王守義這一路對水玲瓏很是留心,不太尋常,他們打得什麼主意?好在現在走了。”納蘭飛花道。

水玲瓏道:“我有什麼主意給人打的?他們無非是為了嫏嬛的一件東西,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嫏嬛的東西?”阮天徹驚。

“是一把玉劍,我和你們相遇那天順手拿了她的,她對那玉劍似乎也緊張的要命,若非我用玉劍要挾她才不肯為我求情讓我跟著你呢。”水玲瓏道。

“是峨眉派的素心玉劍?一定是!怎麼會在嫏嬛手中?”阮天徹驚疑,他對嫏嬛的信任被撼動著。賀吾和納蘭飛花聽說是峨眉的素心玉劍也感意料之外,當日布金師太可是死死咬定是天山派的人偷了去的。

水玲瓏見他們都有驚狀,馬上又道:“那是一把白玉無暇的尺許小劍,上刻‘我心於本’四個字,嫏嬛將它寶貝似地藏於懷內,卻是被我一眼看破,順手借來看個稀奇。看來還真是個稀奇,我原隻道它是普通一玉劍呢。”

阮天徹陰沉了臉道:“那玉劍呢?嫏嬛可有拿回?”

“我又不傻,沒到九冰山怎會給她?我騙她玉劍不在我身她信了,可她不會想到那玉劍就在你身上。”水玲瓏很是得意。阮天徹怔得一怔明白過來,馬上從背上脫下水玲瓏讓他代為背著的獸皮袋,伸手進去。裏麵除了又那幅李師師的畫像和一些破布針線果然有一把玉劍。賀吾過去把玉劍拿到手中細看,白玉如脂倒也不俗,卻也不是世間罕有,道:“是峨眉的素心玉劍。”

“這皮袋是在嫏嬛離開後你才做的,先時你是怎麼躲過嫏嬛眼目的?不可能放我身上我竟不覺?”阮天徹道。

“在你馬鞍一側的皮子下麵呀。”水玲瓏一副沒什麼難做到的樣子。阮天徹從賀吾手中接過玉劍一邊端詳一邊道:“你就不怕它被壓壞嗎?”問完他自己也覺多餘。水玲瓏怎會在乎一把普通玉劍的完損?她是我行我素慣了的人,很少有東西能入她眼,對她,想要什麼大都就地而取。

水玲瓏道:“當時我真沒什麼顧忌,現在想來倒有些後怕,這玉劍似乎十分寶貝。汪老頭兒為了它不厭其煩哄我一小妮子開心,一路上幾次旁敲側擊想打聽的就是玉劍,雖未明說我也猜到了。阮哥哥你快看看這玉劍有何玄機。”

“天山派的人去冒險偷它,峨眉派對它誓死不肯放手,嫏嬛暗做手腳也要得到它,甚至汪守義也盯上了它。江湖人眼下都在爭天下第一針的蘇繡,他們卻為一把玉劍爭搶費心,也許這玉劍和沈奩的蘇繡有著某些關聯,不然也實在說不通。”賀吾分析到。納蘭飛花也覺有理。阮天徹把玉劍看來又看,看不出有何特別,“也許吧,一切答案都在沈奩那匹蘇繡上,可惜那蘇繡已下落不明。”

水玲瓏不屑道:“你們這些江湖人整天打打殺殺的,我是不懂,隻是看個熱鬧。既然這玉劍非同尋常就送與阮哥哥了。”

阮天徹仍舊將玉劍放入皮袋,負於背上,沒說要也沒有拒絕。這玉劍曾在嫏嬛手中,是嫏嬛想要的東西,對他就有不同的意義。嫏嬛沒有拿回玉劍就離開了更加讓他心裏不安。

“趕路吧,慢慢一切都會真相大白。”賀吾自離了九冰山,離了林飄颻又變回了昔日那個沉默寡言,冷著一張臉的賀吾,望而生畏。

趕了幾日路卻是離均州越來越近了,阮天徹似意識到什麼,仍不敢開口問,隻得對水玲瓏道:“你該離開了,再跟著我們會有危險的。”

“你用劍在我脖子上抹一抹試試危不危險。”水玲瓏一張小臉欲哭卻堅決。

“我們很快就要回振南了,振南剛生變,事繁,你一外人去了多有不便。”納蘭飛花解釋到。水玲瓏仍不肯聽從,“我可以不進振南,杭州城那麼大我隨便哪裏也住得。不用勸我,勸也無用,阮哥哥去哪兒我去哪兒。我一人走南闖北沒有不識的路,你們休想撇下我!”

阮天徹心裏有氣,撂給水玲瓏一句:“你別給我們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