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爾普斯抓著福爾摩斯的手吻個不停。
“上帝保佑你!”他大聲喊道,“你挽救了我的榮譽。”
費爾普斯將這份珍貴文件揣進他上衣貼身的口袋裏。
“快把經過告訴我,我都急死了。”
福爾摩斯喝完一杯咖啡,又吃了火腿蛋,然後點上煙鬥。
“我和你們分開後,四處消磨了一下午。一直到傍晚,我才回到沃金。
“一直等到大路上沒有人了才爬過柵欄,來到你家屋後宅地。”
“大門是整日整夜開著的呀!”費爾普斯突然喊道。
“不錯,可我必須那麼幹。我在樅樹的掩蔽下,到了灌木叢中,從一棵樹匍匐前進到另一棵,一直爬到你臥室窗戶對麵的那叢杜鵑花旁邊。蹲在那裏,看著事情的進展。
“窗簾還沒有放下,哈裏森小姐還坐在桌旁看書。她把書合上,關牢百葉窗走出臥室時,已經是十點一刻了。
“等了很長時間。沃金教堂的鍾聲一刻鍾一刻鍾地響過去。最後在淩晨兩點鍾左右,我突然聽到拉動門閂和鑰匙轉動的響聲。那扇供仆役進出的門打開了,約瑟夫?哈裏森先生在月光照耀下走了出來。”
“約瑟夫?”費爾普斯喊道。
“對,是他。我看到他披著鬥篷,費勁地進了臥室,點燃蠟燭,卷起門旁地毯的一角。他從那裏拿出一小卷紙來,然後吹滅了蠟燭。他出來時撞在了我的懷裏,我當時正站在窗外守候他。
“他拿刀向我撲來,他的刀劃破了我的指節。後來他交出了文件,我放走了他。沒人在法庭上審理這件案子。”
“天啊!”我的同學呻吟道,“難道在十周中,那份文件一直和我一起在那間屋子裏嗎?”
“正是如此。”
“那麼!約瑟夫是一個惡棍和盜賊了!”
“他是一個比他外表看來更陰險的人物。他在股票中虧了本,無所不為。他既不考慮他妹妹的幸福,也不顧你的名譽。”
“我的頭都昏了。”他說道。
“這件案子最主要的困難,”我朋友說教似地說,“就在於線索太多。它把極重要的線索掩蓋住了。開始我對約瑟夫產生懷疑的根據是,在失竊的那天晚上你原本打算和他一起回家。後來我聽說有人急於潛入那間臥室,那時我的懷疑就成了肯定。尤其是有人在頭一夜沒人陪你住的時候就企圖潛入室內,這充分證明這個人很了解房內的情況。”
“我確實沒看清他呀!”
“我已查明此案事實經過是這樣的:他從旁門進入外交部,但發現那裏沒人。正在按鈴時,他看到了桌上的文件。他裝上了那份極有價值的國家文件。正像你回憶的那樣,幾分鍾後看門人才提醒你,可是盜賊已逃之夭夭了。
“他乘坐第一班車回到沃金,把贓物藏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以便一兩天內取出,送到法國大使館或他認為可以賣到錢的任何地方。但你突然出現,他不得不從那間臥室搬了出來。從此,他一直沒有下手的機會。不過機會終於來了,他設法進入室內,可你趕跑了他。你一定還記得那天晚上你沒有照常吃那種藥。”
“我記得。”
“我想,他一定在藥裏做了手腳,讓你睡死。一旦不存在危險,他還會去試試的。你離開臥室時,他認為是個機會。我讓哈裏森小姐整天呆在屋裏,為的就是使他不能在我們不在時下手。我一麵使他誤以為沒有危險,而一方麵回到那裏監視他。我早知道文件很有可能是藏在臥室裏,但是我不願自己動手去找它。我讓他自己取出來,省得麻煩我了。”
“他完全可以從門那兒進去。為什麼要撬窗戶呢?”我問道。
“如果那樣的話,他必須繞過七間臥室,而從窗戶卻可以毫不費力地跳進草坪。”
“那他是不是有行凶的企圖呢?”費爾普斯問道。
“有這種可能。”福爾摩斯聳了聳肩道,“但我隻能說他肯定不是一個省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