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才怪。”孟子看著他們興起又興落的樣子,好不爽快,“她長得太幹淨了,幹淨得讓我無處可藏。”
無處可藏?君澤一口喝下杯中的酒,女人,總能把刀子藏在自己天生的美麗裏,每一次刀刃劃過,無影的反光便會將男人僅有的溫柔也逼迫進黑暗的死角,將他們偷偷的喘息封鎖在心的籬笆圈裏。而逃無可逃,藏無可藏的邊緣,就是罪。
第二天上午,司徒和君澤得到醫生的允許,去找古玉齋做筆錄。
“古醫生,你有看清楚撞你的司機長什麼樣子嗎?”司徒首先開問。
“沒有,當時太疼了,根本顧不上看什麼,眼前一下就黑了。隻有一個模糊的輪廓,我想應該是方臉,有胡子,其他就沒印象了。”
“最近有得罪什麼人嗎?”君澤坐在床邊。
“上次那個天台事件,病人家屬,算嗎?”
君澤看看司徒,無語。
“古醫生,”司徒看著他,“作為一個醫生,你從專業的角度來看,你這次被車撞所受的傷,正常嗎?”
“什麼意思?”古玉齋一臉茫然。
“我們的意思是,你受傷的位置,是被車意外撞到時最容易受傷的那幾個位置嗎?”君澤強調意外。
“是啊,”古玉齋更加迷惑,“怎麼了?”
“你的後腦著地,所以大量顱內出血導致昏迷,這很正常。但你除頭顱外受傷最重的位置,不是腰、背、腹,而是膝蓋和手肘,你覺得怎樣的行走姿勢可以使這些部位最先接受到車子的衝擊,而減少急刹車對腰部和背部的撞擊?”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現在是有人撞了我,我還想問問他這車禍到底怎麼發生的呢,你們怎麼反問起我來了?我當時看見車子衝過來,當然是盡量保護自己,一切都是出於本能,又不是按部就班照著做的,還能給你們一條一條列出來啊?”
“你別這麼激動,我們隻是按例詢問,你當時的狀態和事故環境可以幫助我們判斷司機是有預謀撞擊還是純粹意外。”君澤耐心解釋。
“對不起,”古玉齋道歉得也很幹脆,“遇到這種事,我心情也不好,本來要參加升職考試的,現在也隻能放棄了,你們不要介意。”古玉齋為了調節氛圍,拿起一個蘋果,“吃嗎?”
君澤他們擺擺手,“車禍的事我們還在調查,如果古醫生你想起什麼的話,請即刻聯係我們。”
“沒問題。”古玉齋邊說邊削蘋果。
“由於不排除謀殺的可能性,最近出入要多加留意,如果發現什麼可疑的人或事,也請立刻通知我們。”司徒補充,“那今天就……”
咚的一聲,打斷司徒的警告。古玉齋手裏的蘋果落在地上,皮肉連接處,有個很大的坑,沾了灰塵,髒髒的。古玉齋手裏還拿著水果刀,刀刃上都是細碎的蘋果肉,半條皮還掛在上麵,晃著。古玉齋怔住,一時沒了話說。
“那今天就到這兒吧,”君澤接上,“你多休息。”他看著古玉齋那奇怪的模樣,拉司徒離開。
才沒幾秒的工夫,孟子探頭進來,看見古玉齋愣愣地坐在床頭,喊了他一聲,“喂,發什麼呆啊?”
“沒什麼。”古玉齋情緒低落,突然想起水果刀還在手裏捏著,神情一下子古怪起來。
“怎麼了,心情不好?”孟子覺察到他的不對勁。
“升職考試沒戲了,心情不好。”古玉齋說的倒不假。
“你已經是險中求勝了,”孟子指的是他的命,“別那麼貪心。”這句是開玩笑的。
“我不貪心,我不貪心。”古玉齋默默嘟囔著。這話,孟子沒聽見,也不該讓他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