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冬雨之冷(1 / 2)

幾天後,安然到醫院給孟子送鑰匙,前一晚幾個男人在酒吧大醉,連鑰匙都相互摸錯了。安然敲敲孟子辦公室的門,沒人。他不是今天沒手術嗎?安然鬱悶地原地兜了幾圈。她倒不擔心孟子沒地方去,隻是拿不回莫非的鑰匙,安靜又得摸黑給他開門了。這個當律師的,居然把君澤的鑰匙給順走了,難道還要上他們家查證據不成?安然拿出手機,想追蹤定位一下,手機卻沒有信號。正在她要放棄的時候,背後有人說話。

“你找孟醫生嗎?”聲音有些飄忽,倏然地彈動心弦,雖然有些驚,卻驚得清美。

安然回頭,那是一個美麗如雪、溫潤如玉的女人。白色的長褂很適合她。“我是孟子的朋友,請問他在醫院裏嗎?”

“他在開會,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到醫院餐廳等他一會兒。”

“方便嗎?”安然知道,那裏隻對醫務人員,或者他們的家人開放。

“你是他的朋友,當然沒問題。”那女人微笑著,但卻沒有絲毫溫度,“我正要去吃飯,你可以一起來。”

“那謝謝了。”安然沒理由拒絕,也沒必要。她跟著那女人一路走過長廊,進電梯。

“夏醫生,”電梯裏的護士這樣稱呼她,“去吃飯啊?”

那女人沒有回答,還是不變的表情,可以說是恬靜,也可以說是冷漠。夏醫生?安然更多地關注這個稱呼,難道就是那個夏冬雨?世界真小。

安然跟夏冬雨各點了一杯咖啡,一份三明治,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玻璃的透明把兩張精致的臉映得更加清透。看不清眉眼,看不清眉眼中的相互猜疑和審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們之間沒有敵意。

“你好像不愛說話。”安然放下杯子,清脆的碰撞聲就是對話的開始。

“為什麼這麼說?”

“剛才在電梯裏小護士跟你打招呼,可你隻是笑笑,而且笑得沒有溫度。”

“我剛才有笑嗎?”夏冬雨看看窗外,“我怎麼不覺得?”

“我是看得見的,”安然並不害怕言辭交鋒,相反,她是個高手,“我總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包括你的笑。”

“我在電梯裏隻笑不說話,就憑這個,你就下判斷了?”

安然搖搖頭,“是感覺,感覺你就像水上浮冰,你身邊的人是水,你是浮冰。”

“我們,好像說了很多話。”夏冬雨看向安然,像是找到了推翻“你不愛說話”的依據。

安然不回答她,把杯子輕輕一放,“失陪。”她起身,朝餐廳門口的方向走去,“大醫生,終於有空應酬我了嗎?”

夏冬雨正不解於她的突然離開,就看見孟子笑著迎向那個女人。她看見那女人掏出一串鑰匙,孟子笑著接過。夏冬雨本以為他們會繼續交談,誰知那女人很快就揮手告別,消失在餐廳大門的拐彎處。這時夏冬雨想到,自己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想什麼呢?”孟子在夏冬雨麵前坐下,把安然用過的空杯碟挪到一邊,放上自己的。

“她是誰?”夏冬雨問。

“誰?”孟子埋頭加奶加糖。

“給你鑰匙的女人。”

孟子抬頭,看看夏冬雨,再回頭看看安然離開的方向,又繼續埋頭攪拌他的咖啡,“兄弟的女朋友,就是當警察的那個。”

原來是這樣。“是傅君澤,還是司徒康?”夏冬雨波瀾不驚地問。

孟子一愣,她居然記得他們的名字。他們很可能是再也沒有交集的人物。“你覺得呢?”孟子反問她。

夏冬雨不回答,拿起紙巾擦擦嘴,然後禮貌地一笑,“失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