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真的是自殺?”司徒說完,立刻否定自己的猜想,“如果他是自殺,那麼夏冬雨就是最後一個見過他的人,但照她的說法,她跟燕君山的談話十分愉快,也根本看不出燕君山的情緒有任何反常,而且最重要的是,燕君山第二天還有個手術,當晚他還在為那個手術做準備,一個要自殺的人,怎麼可能做這些事?”
“夏冬雨沒有作案動機,燕君山又沒有自殺傾向,難不成是鍾點工幹的?”君澤的腦子快短路了。
“如果燕君山是自殺,那就什麼都不用說了,假設他是被謀殺,那麼問題又回到原點,凶手是如何弄暈燕君山,又偽裝成自殺的?”司徒苦思,“死者家中沒有被翻動的痕跡,戀愛關係清楚,劫財、情殺,都基本被排除,剩下的,就是仇殺。”
“會不會跟醫療事故有關?”君澤想到。
“不會,”莫非說,“醫療事故我都幫他搞定了,再說,這種事,找直接負責手術的醫生,可能性更高。”
“我懷疑是醫院的人。”司徒說,“偽裝自殺並不難,難的是讓法醫也無法判斷自殺是否是偽裝的結果。不是內行人,很難做得到。死者身上沒有暴力痕跡,要讓他昏迷無非是依靠藥物或是心理催眠,這兩者,都是醫生的專利。加上燕君山的人際關係主要集中在醫學界,我認為,凶手是個醫生,甚至就是這家醫院的人,甚至,就在燕君山的身邊。”
莫非和君澤望向彼此,誰也沒有否定司徒的推論。醫院,一個本該挽救生命的地方,為什麼總會成為命案的集中營?
莫非陪安靜做產檢,剛出來就發現婦產科的候診室亂成一團,原來是一名孕婦暈倒了。這時,一名護士伸出手指按住孕婦的人中,一使勁,孕婦轉醒過來。安靜看不見,但她聽到一陣吵嚷,隨後又有欷歔聲,然後又安靜下來。她伸手去拉莫非,莫非卻發呆似的沒有回應,“莫非,莫非。”安靜搖搖他。
“啊?”莫非反應過來。
“出什麼事了?”
“沒事。”莫非說著,又望了那名孕婦一眼,她已經恢複正常了,“一個孕婦暈倒了,現在沒事了。”
“是不是又想到什麼了?”
“你怎麼知道?”莫非笑著扶她出來。
“每次你跟司徒他們討論案情,一有發現,聲音就會走神。”
莫非感動地笑笑,這個女人,真的懂他。“我真幸運。”他拉起安靜的手走出醫院。的確,剛才護士救助孕婦的時候,他想到了穴位的神奇。他先把安靜送回家,然後按照約好的,開車去了君澤家,司徒也會去那兒。進門剛一坐下,莫非就把猜想說了出來。
“穴位?”司徒一激動,頭撞在櫃子上,手裏的茶也灑了出來。
“你小心點。”君澤埋怨。
“我問過老中醫,點穴並不是瞎編亂造的,一旦摸準了穴位,隻需要輕輕一紮,人就會昏迷。當然,下針的力道不同,昏迷的時間也各異。有時過三五個小時,穴位就會自動解開,血脈和身體器官的運行會自動恢複正常,通過檢查是查不出來的。”莫非說。
“那如果這個人死了呢?”君澤意有所指。
“死了就是死了,”莫非說,“如果沒有斷針留在體內,就無從驗證了。”
“如果有斷針,法醫早就發現了。”司徒鬱悶地搔搔頭。
“別灰心,上醫院查一查,誰有點穴的本事,不就又多了一條線索嗎?”莫非鼓勵他們。
“謝謝了,”君澤捶他一拳,“怎麼讓你想到的?”
“多虧了安靜,”莫非得意地豎起大拇指,“媽媽是偉大的。”
君澤和司徒一個冷戰,吐吐舌頭躲開了。
君澤按照莫非說的去醫院查點穴高手,結果真的發現有一個人是點穴的高手。據說這個人是先學中醫,後學西醫,點穴對他來說如同家常便飯小菜一碟,簡直是信手拈來。而且這個人有充分作案動機,沒有不在場證明,足以成為頭號嫌疑犯。但是偏偏,他不可能是謀殺燕君山的凶手,因為這個人,就是燕君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