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得意地看看她,不置可否。
“你想怎麼樣?”安然知道孟子認真起來,不是開玩笑的。
“很簡單,毀掉書信,離開君澤。”
“那你呢?”
“取出腦芯片,解除腦危機。”
“那君澤的記憶呢?”
“你都要離開他了,何必讓他還想著你?”孟子的笑容有點無恥。
“他要繼續當警察的!”安然怕君澤的技能記憶也一去不複返了。
“你放心,他的本事不會丟的。”孟子重新倒了杯酒,把酒杯塞到安然手裏,“答應了,就喝了它。”
“我怎麼知道,你不會反悔?動刀子的是你,你要動手腳我們也不會知道!”
“我也不知道,你會不會玩花樣。你把書信複印幾百份,也不會提前告訴我的,對不對?”
安然抬手要打他,卻被他死死抓住。掙紮間,孟子的領口鬆開,一個蝴蝶型的紅色胎記晃得安然眼暈。安靜下來後,安然看著他,想到君澤躲在燕君山的記憶裏瑟瑟發抖,她一口將酒喝進肚裏,連同眼淚,埋葬在心裏最無聲的角落。
廖仲文靜坐在咖啡廳裏,約他的人還沒有到。孟子手術失誤的事他也有耳聞,心中存有疑慮,卻又無法證實。醫學無絕對,這種可能性在理論上還是存在的。沒有參與手術,他知道自己無權去懷疑誰。但今天安然約他,他倒覺得會有事情發生。
“廖醫生,你久等了。”安然過來坐下,手中拿著一枝紅玫瑰和一枝黑玫瑰,這是他們見麵的信號。
“我也才到一會兒,”廖仲文把一枝香水百合放在桌上,“安小姐找我,是關於腦芯片的事嗎?”
“我也不繞彎子了,我想知道,一個人如果因為腦芯片移植而變成了另一個人,還能查得出來嗎?”
廖仲文一愣,“理論上,是可以的。”
“可以?”安然有些激動。
“腦芯片的運作會影響腦電波的頻率和波長,在強烈電磁波幹擾的環境中,接受芯片移植的人會出現短暫的思維混亂。這種測試方法有一定的危險性,如果幹擾過強,大腦會受到損傷,所以,我並不推薦。”
“沒有其他辦法嗎?”
“那就是進行腦電波測試了,”廖仲文認真地說,“腦電波數據在一定範圍內的波動是完全正常的,但如果細心觀察,就會發現接受過腦芯片移植的人,腦電波數據的改變呈現出固定的規律。”
“那不是很容易就發現了?”
廖仲文搖搖頭,“這個規律並不是直觀的,就像數學公式一樣,必須通過方程式的計算才能看出來。”
“是什麼樣的方程式?”安然有些心急。
“安小姐,你可別搶我飯碗呀,”廖仲文笑著說,“這可不能隨便說,希望你理解。”
安然抱歉地點點頭,“那如果我向你提供數據,你能幫我計算嗎?”
“你懷疑有人接受了腦芯片移植?”廖仲文說出心中的疑惑。
安然不否認。
“是什麼人?”
“廖醫生,我也有不能隨便說的。”安然笑笑。
廖仲文不再追問,略微思量,“這樣吧,如果你能向我提供數據,我可以幫你,但我的結論,隻能作為參考,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明白。”安然欣然地點點頭,“謝謝你,廖醫生。”和廖仲文分手後,安然去了醫院看望君澤,而廖仲文則繼續留在咖啡吧裏看隨身帶來的小說,直到夜幕降臨,才打車去了一個地方。
走上門前的台階,廖仲文按下門鈴,開門的是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