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就坐在我身後的沙發上,她想開口說什麼。當然,她什麼都說不了,因為我把她捆了起來,還用東西塞住了她的嘴。我不得不如此。
當我告訴她,他們在外麵的時候,她似乎有些害怕,不過安娜是那種喜歡被驚嚇的人,借恐懼而興奮。我真搞不懂她這種心理,可她就是那樣,結婚之後我就發現了她這種心理。
我們每次爭吵她都會發誓,說不會再讓我的任何朋友,或者任何男人碰她,我選擇了相信她。不過,她挑逗一個男人、許多男人或者任何一個男人,也隻能到這種程度,那已經是我忍耐的極限,超過這個限度我肯定要爆炸。如果把你換做我,遇到這種情況,你也會拿槍拚命的。
也許你不會相信,她竟然大聲地警告第一個男人!那人在聽到她的警告聲之後,必定以為我就在門後麵,可我給了他一個意外,置他於死地。
外麵的人正想方設法地進來。所以,我一邊要留心前麵,一邊還得側耳傾聽背後的動靜,免得顧此失彼。若是他們從後麵進來的話,我相信我可以聽見,門和窗都設了臨時的障礙物,我穿梭在每個房間,將壇壇罐罐高高地堆上架子或者家具。
無論他們企圖從哪個方向進來,我都會準備對付的。
有聲音,一種輕輕的拖足聲!不是從後門,是從前麵門廊傳來的。
我迅速豎起槍支,撥開窗簾。我看見的隻是一個影子。那人剛剛走過去,現在正站在門廊上我可以打到他的地方。
他直立在那兒。我注意看他的影子,看見他從一個箱子裏抽出某種帶有長柄的武器。當那個影子向門前走近的時候,我跳離窗邊,直接來到門前,對準了門,連開四槍——兩槍向高處,兩槍向低處。沒有聲響。
我退回原地,再次窺探窗外,隻見一隻手掌四開的手臂從門廊的平台上垂落下來,淌出一道濃濃的鮮血。那隻手,僵硬如岩石,它有點兒像車道兩旁的橡木。
我看看安娜,她在默默地瞪著我,我衝她微笑,送給她一個飛吻。
那是不是瘋狂的行為?一個小時過去了,然後,又一個小時。
如果不是怕傷及安娜的話,我想,此刻的房子會嗡嗡地狂飛著無數子彈,每一個都會像蜜蜂一樣地尋找我。但是,他們不想傷害她,沒有人舍得傷害她。因此,屋子裏靜悄悄的,那是一種冷漠的靜。冷氣機在嗡嗡地工作著,灰塵在有角度的陽光中,無聲無息地旋轉著;然而他們依舊守在外麵,等待良機。
即便夜幕垂落時,他們也會躲在夜幕的後麵的。
另一個微弱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他們不會知道,我的兩耳對這種聲響是多麼敏銳。我彎下身來,半蹲著跑進我們的臥室。
我緩緩移開那個高大、帶有鏡子的梳妝台,來到窗戶前,向外瞧去。
那人背對著我,正彎身在屋邊做著什麼。難道是在安裝子彈?我不知道,我也沒有時間去看個究竟。我的子彈打碎窗玻璃,飛向它的目標。隻見一頂帽子飛了起來,那人麵部朝下,伏在地上,身子下麵的草堆中,有一灘鮮血。
我再堵好窗戶,跑到房屋前麵。也許他們剛才是想用調虎離山計,把我誘到後麵,那樣其他的人就可以從前麵的門和窗子衝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