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軍訓時班裏有好幾個女生都因為中暑或體力不支昏厥了,然而最不可理喻的是有的女生由於反複昏厥而掉下了傷心的眼淚!究其原因,她們的回答基本一致——都怪自己不爭氣!
夜幕終於降臨了。我癱在床上,回想起她們落淚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她們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羨慕她們還來不及呢,她們居然還哭得稀裏嘩啦的!我多麼希望自己也能像她們一樣閉上眼睛做向後仰的運動,然後馬上就有救援人員以最快的速度衝刺過來把她們抬上擔架,運往醫務室,接著就可以躲在與火球荼毒生靈的世界隔絕的清涼空間裏休息一天半天的,那該是多麼爽的一件事啊!記得高中上體育課每次跑800米我跑到一半就覺得胸悶氣短,但奇了怪了,在這節骨眼兒上我的脆弱怎麼偏偏不發揮作用呢?不但昏倒不了,甚至連一丁點要昏倒的征兆——比如頭暈眼花,四肢麻痹什麼的也沒有,哎,沒天理!真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
我翻了個身,準備麵壁思睡,由於我“住”上鋪(大學時期,床就是我的家,因為我幹任何事情都喜歡在床上幹,包括寫作業,看書看報,甚至吃飯也在床上,這是本人的一大怪癖),翻身幅度太大,床搖晃了半天才停住,床下的蘭發話了,“怎麼,失眠了?”
“我會失眠?開什麼國際玩笑?”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嘛,到目前為止,我這人擁有的最好的東西有兩樣,一樣是浩,一樣是睡眠,浩排第一,睡眠排第二,要是我睡不著覺,多半是因為浩。
“嗬嗬,你今天是不是沒看你家浩浩的信啊?不然你早就會周公去了!”蘭說話向來毒死人不償命,全寢室都知道我每晚睡覺前必做的事就是讀浩的信,她這麼說不是明擺著讓別人嘲笑我嗎?
果然,整個寢室頓時被一片笑聲淹沒。我硬著頭皮擰開床角的燈,把枕頭下的信翻出來,她們笑得更厲害了,我長歎一聲後說道,“如果我給大家帶來了歡笑,這是我的榮幸,同時也希望你們都能夠向我學習,這樣我們寢室就永遠不會有死氣沉沉的時候。哈哈!”
莉接話,“要是人人都學你,進大學還拽著高中同學不放,千裏傳信的,那麼恐怕整個校園都是死氣沉沉的!”
“為什麼啊?”不知誰發出這麼一個白癡問題。
但居然有和這個問題相對應的白癡回答,“因為所有人都跑到別的學校會戀人去了!校園裏就變得空蕩蕩了!”
“那也會有人來這裏會戀人啊!”更白癡的回應。
“拜托,你們能不能聰明點啊,莉那句話的本意是指如果誰都像我一樣,和高中同學談戀愛,在大學裏就很難見到成雙成對的情侶了!諾大個園子沒點熱情的火種,當然會冷清啦!”
“哎,看來還是彤和我心靈相通,深解我意啊!知音難覓,我們現在就結拜為金蘭姐妹,今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衣同穿,有夫同嫁……”莉馬上說。
“打住!”我大喝一聲,接著說,“感謝你看得起在下,不過結拜就免談,福可以同享,難可以同當,衣服也可以同穿,但老公可不能和你同享!你怕自己嫁不出去啊,非要和我搶老公!?”
其她人開始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我發現你們這群人真的很無聊!”對床上一直在一麵小得不能再小的鏡子前端詳自己容顏的許大小姐終於開金口了。她的來曆我們不太清楚,隻知道她身上穿的,耳朵脖子上戴的,臉上抹的都是我們這些窮學生買不起的。也許是因為經濟上的優越感,她在我們麵前向來都是趾高氣揚的,不但不和我們說話,就連正眼也沒瞧過我們,自從她下鋪的小鹿在紮紮實實地碰了一回釘子後,再沒人招惹過她。因為招惹不起,所以就當她是空氣,直接過濾掉了。
剛搬進寢室的第一天,小鹿盯著許大小姐,兩眼發光,像看到寶貝似的,“哇,你的項鏈好漂亮哦!還有你的裙子,好時尚啊!”
蘭當時正在喝水,隻差沒把嘴裏的水噴出來。
許大小姐冷睨她一眼,不屑地挑眉,譏諷道,“鄉巴佬!”
這下蘭真的把水噴出來了。
“不知道誰無聊,拿著一麵破鏡子照半小時了,大好光陰都浪費了!”蘭冷嗤。
“就是,有錢了不起啊,要撒性子回家去撒,在我們麵前耍大小姐脾氣算什麼啊?”莉附和。
許大小姐氣極,“啪”地一下把手上的鏡子砸到地板上,鏡子反彈得老高,然後又落下,變成了兩塊,靜止不動了。
“喂,你們說什麼!”大小姐幾乎是吼出來的,“我忍你們很久了,一群鄉巴佬,還成天憧憬著談情說愛,也不照照鏡子,就你們那副模樣誰能瞧得上,要什麼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