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不過鳳君舞的堅持,水流雲隻好放棄在小鎮上休養幾日的打算,安排眾人登上了候在鎮外銀江之上的商船。
鳳君舞立在船頭,望著江水滔滔,波光粼粼,想著夜傾城的身份,不自覺陷入沉思中,連水流雲何時走到身後都不知情。
“舞舞,上次的棋局還未分勝負,不如我們再下一局如何?”玉扇輕搖,水流雲波光瀲灩的眸晃的鳳君舞有些暈眩,伸手撫了撫額道,“總是無事,再下一局無妨。”
水流雲知她不會拒絕,早已命人擺好了暖玉棋,二人席地而坐,伴著青山綠水,江水粼粼再次陷入棋局中。
已有經驗的鳳君舞依舊同上次一樣落子極快,幾乎是未假思索便設好了圈套,隻等水流雲入套,她則好整以瑕的品著清茶,吃著甜點,欣賞兩岸青山綠樹的美景。
“舞舞,你就不能專心一些嗎?”看出她的敷衍,水流雲無奈的問。
“本就隻是打發時間,何必多費腦筋。”鳳君舞輕笑,抬頭問筱怡,“藥可煎好了?”
“夜公子親自在煎,不讓我插手呢。”筱怡撅了撅嘴答。
提起夜傾城,水流雲落子的動作微頓,抬眸笑問,“舞舞幾時有這樣能幹的朋友?不但武功高,還醫術超絕,連鳩毒都能解的奇人,本太子還是第一次聽說。”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水太子想多了。”
見她不願解答,水流雲聰明的沒有多問,繼續思考棋路,逐漸將白子困到真龍陣中,再無半絲生路。
“我認輸。”鳳君舞不以為忤,一笑置之,卻不知幾時夜傾城已端藥而來,淡淡的藥香飄在風中,也不見他指尖如何動作,以搶過她手中的白子落於棋盤中央,棋局霍然發生變化,原本被困的白子突然置之死地而後生,居然殺出了一條血路,令黑子手忙腳亂。
水流雲終於變了臉色,探詢的目光凝望著夜傾城,他卻隻是將藥碗遞給鳳君舞,轉身而去。
怔怔接過藥碗,望著他的身影隱入艙內,鳳君舞哭笑不得,將藥湯一飲而盡,又取了一塊甜點遮掩滿嘴的苦澀後才問,“水太子可認輸?”
“你這朋友實乃奇人,”水流雲想了想,邊收棋子邊道,“隻是,若被世人得知咱們這塊大陸上居然還生有異類,不知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鳳君舞的目光瞬間凝固,冷聲問,“不知水太子此話何意?”
將收好的棋子放回黑白棋盒之中,水流雲抬頭望著她,眸中掩飾不住的戲謔道,“這個世界上,若有本太子打聽不到的人物,除非他不是人。坊間有傳聞,除隱居在幻海之南的南水月穀族人外,再無人不在本太子的檔案之中。所以本太子十分確定,你的朋友……。”
“水太子又如何得知,夜公子不是南水月族中人呢?”見他隻是猜測,鳳君舞心中微定,漫不經心道。
“本太子自然有途徑打聽到南水月族中有無此人,答案你該知道。不過,隻要他不妨礙本太子,是不是異類並不要緊,但舞舞你不一樣,你命格特異,絕非常人可比,定要萬分小心才是。”
聽了他的話,鳳君舞腦海中突然浮起另一個人相同的言詞,那還是十年前,母後帶著她遠赴攝暗國的時候,那個人在看見她的麵相時,隻留下一句話給母後,“公主命格特異,非常人可比,但要切忌為情所傷,否則會遭紅顏墮盡之劫,曆萬劫不複之苦!”
如今想來,那個人莫非與皇室也有關聯,否則相同的話水流雲怎會得知?神色微緩,鳳君舞不由又想起夜傾城曾說她身上有什麼東西吸引他留下來,究竟是什麼呢?
身後,傳來一聲驚叫,二人同時回頭,是筱怡端著空藥碗回船艙時正好與驚慌而來的黑扇撞在一起,藥碗砰的落地,四濺的碎片不經意飛向完全沒有防備的鳳君舞,眼看碎片正中眉心而來,她蹙眉間揮臂去擋,碎片哧一聲劃破她的肌膚,一滴殷紅的血珠隨著瓷片唰的飛出了船身,噗一聲落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