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宮變(1 / 2)

鳳君舞蹙了蹙眉,腦海裏不由浮起十年前隨母親前往攝暗國都朝雲城拜訪上善時的情形,那白衣飄飄,一身空靈之氣的男子獨坐樹下,玉指微撩琴弦,天籟般的琴聲在整個“上善居”上空流淌,聽得方圓百裏的百姓個個如癡如醉,實在令人心驚。

而那時,年幼的鳳君舞明顯感覺到母親看到上善先生時眼中的癡迷,盡管上善待她的態度也算溫和,眸中的疏離卻顯而易見。

母親去世的前一刻,除了將親生胞弟厲君炎交托與她之外,便是要她找機會前往攝暗求見上善先生,目的卻隻是帶給他一句話,“上善若水時,似水年華間。”

對待這句話,鳳君舞覺得是一種人生的感悟,母親和父皇的感情其實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差,可母親並未對父親用心她是能感覺到的,隻是她不明白母親為何要對上善如此執著,不過是一個念想,應當隨著她的出嫁徹底斬斷才是。

所以,聞聽上善不再露麵的消息,她竟難得有些如釋重負,倘若真的讓她將母親的遺言代給上善,她真的不敢相信他會如此想像母親的執著與癡心。

留下一個好的念想不是更好嗎?她如此想著,轉而問夜傾城,“倘若我們此番無法尋到上善先生,你可有其他辦法對付束水獸?”

夜傾城默了默道,“若是從前,自然是有的,可現在,我不確定。”

“為何?”

夜傾城沒有回答,可從他眸中一閃而過的憂傷來看,鳳君舞感覺他心中有段不願提及的傷心往事,想到初次見麵時他曾言自己身受重傷,想來是有關血族的秘辛,便不再追問。

休息一日之後,四人再次啟程,三天後,終於到達攝暗的都城朝雲城,卻不料,還未進城,便被城門封鎖的消息驚到,從全城戒嚴的情況來看,定是都城內出了大事。

鳳君舞與夜傾城對望了一眼,心中各自了然,隻得在城外尋了戶農家暫時住下,安置好筱怡及黑扇後,趁著夜色頗深時潛入了朝雲城。

漆黑的長街上了無人煙,隻有來往巡邏,整裝待發的兵將,家家戶戶緊閉的門窗以及不時飛過頭頂的烏鴉令整座城池的空氣顯得十分窒悶。

皇城就在前方百米處,鳳君舞抬頭望了望被烏雲遮蓋的天空,和高聳沉重的紅色城牆、層層疊疊的屋脊,心中生出一抹強烈的不安。

夜傾城望了她一眼道,“你我身上還負著傷,你確定要去嗎?”

“我必須知道攝暗內部發生了什麼,”想到從前聽到的傳聞,水流雲誌在天下的棋風,天下如今一觸即發的局勢,鳳君舞咬了咬牙,加快行進的步伐。

皇城就在眼前,鳳君舞抬頭看了看高聳的城牆,取出懷中準備好的鐵索,正欲拋向樓頂,驀然聽到一聲尖銳的聲音,頭頂微亮,是一抹紅光衝上了天空,緊接著,皇城內傳來整齊有序的腳步聲,眼前突然大亮,是皇城內燃起了無數的燈火。

夜傾城看了她一眼,不待她拋出繩索便握住她的手腕輕輕一躍,二人同時落在城樓上,因這裏地勢偏僻,守衛不算太多,不到一柱香的功夫,都被他們放倒。匆匆換上兵士的盔甲,借著夜色的掩護,二人向皇城深處潛去。

前方轉角處隱約傳來刀劍霍霍的聲音,二人對視一眼,同時掠上一座宮殿的屋頂。

尋了有利的位置潛伏後,鳳君舞探頭去看,眼前是一片偌大的廣場,廣場上排列著無數手握長槍的士兵,乍一看去,足有數萬之眾。從站立的位置來看,應是僵持不下,而在這些士兵前麵,各自有一位領導者,均是重盔鐵甲,手握長刀,噴血的目光注視著對麵之人,一觸即發的氣勢令空氣變得有些凝固,宮院深處傳來的淡淡血腥氣更讓皇城的天空充滿肅殺,一陣狂風吹過,無數落葉紛飛,深秋的季節使整個皇城布滿蕭索的氣息,令人無端有種壓抑的艱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