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們正對麵的軍隊首領雖重裝鐵甲,一張露在甲胄之外的玉麵上仍浮著淡淡的不屑之色,幽深的眸掠過濃厚的殺氣後,向著對麵的首領淡淡開口,“二弟,你就那麼迫不及待嗎?父皇屍骨未寒,就不能讓他安心的走嗎?”
鳳君舞想起坊間有關攝暗的傳聞,立時明白今夜這場皇室鬥爭的主角正是攝暗的太子水流雲及貴妃所出的二皇子楚宣王水傲風,此前兩兄弟一直扮演著兄友弟恭的友好關係,此刻卻兩兵對峙在皇城之內,莫非攝暗王已經……。
她如此想時,水傲風已揚聲開口,“大哥,你雖為太子,可眾人皆知父皇並不太喜歡你,況且父皇並未立下遺詔,你派兵駐守在皇城周圍是何用意?”
水流雲目光微斂,精芒掃過一眾將士道,“父皇遭刺客襲擊重傷而亡,當務之急自然是要捉拿刺客,二弟不思替父皇報仇,卻帶兵攻進皇城,可是為人子者應盡之職?”
“刺客?依我之見,怕是賊喊捉賊吧?”
“既然你執迷不悟,我隻好先拿下你,再捉拿刺客了。”水流雲手臂一揮,身後的五千精銳將士振臂高呼,紛紛衝向了對麵的軍隊,一時間刀光劍影,殺聲四起,場麵亂成一團,而在廝殺之中,水流雲與水傲風戰在了一處,二人雖為兄弟,卻招數並不相同,但從功力來看,竟是不相伯仲。
鳳君舞轉向夜傾城問道,“我要去探探攝暗王的情況,你可與我同行?”
“我對你們人類的事情不感興趣,我隻是答應保護你的安全而已。”夜傾城瞟她一眼,淡然答。
鳳君舞微怔,可想到他的性格便是如此,倒也不以為意,悄悄掠下了樓頂。
一路避開四處巡邏的禁衛軍,好不容易潛入皇宮內殿,卻見重兵把守,怕是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鳳君舞有些發愁,此時硬闖自是不妥,萬一被人當作刺殺攝暗王的刺客豈不是惹禍上身?不由看向夜傾城,他卻視若未見,一副作壁上觀之態。
心中暗惱,隻好苦思其他辦法,卻不妨身後有人喝道,“什麼人?”
鳳君舞一驚,回頭見被禁衛軍發現了行蹤,未假思索便抽出軟劍,向著前方層層守衛的宮殿衝去。
劍影橫飛時,無數黑影圍攻而上,鳳君舞不敢動用真氣,隻能憑借前一世的身手借助前不久才帶回來的暗器攻入,眼看越來越多的黑影被她逼退,後方卻又湧來無數禁衛軍,她隻能被迫後退,艱難的躲避著不同角度的圍殺。
見她險象環生,夜傾城頗無奈的加入了戰圈,有他的幫助,鳳君舞壓力驟減,連喘幾口氣後,選了個突破處瘋狂攻擊,逼開禁軍後奔進了殿內。
幽暗的大殿靜謐無聲,不時晃動的火苗令死寂的大殿顯得陰森恐怖,隱約傳來的低泣聲更令這絲陰森加深,鳳君舞想起曾經救下攝暗王時的情景,心中一陣陣難受。
畢竟有一麵之緣,之後又有許多的書信來往,在她心中,攝暗王水離涯就是一個長輩,一個親人,可沒想到當年一別竟成永遠,她又失去了一個親人。這般想時,眸中閃過一抹狠厲,無視從房梁上躍下來的幾名暗衛阻攔,手中的軟劍如靈蛇遊動,狠狠刺向擋住她道路的黑影。
幾聲慘叫在殿內突兀的響起,鮮血濺在鳳君舞的臉上時,她已如地獄前來的修羅,眸中一片血色。
陰風吹起殿內的金色幕簾,露出寬大的龍床及床上躺著的中年男子,他安靜的躺在那裏,冰冷沒有生氣,胸前的血洞早已凝固,墨一般的血及烏黑的臉色昭示著他死亡的真相——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