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心中少有的氣憤,竟灰飛煙滅。“娘子……你為何呀……為何連最後一麵都不肯給我……讓我和你……和你能在安靜中再對視……再好好的說幾句……說幾句知心話呀?純翼……”
純翼走在下山的路上,心中襲過陣陣酸楚。在純翼心中,這或許不是最後一別,但卻傷心於最後一別,以後能不能改變梁山上下的性命,是否全看自己了?
……
門“咚咚——”地響了。
“誰啊?”
“我。吳用。”門外傳來了吳用有些氣喘的聲音,似乎剛剛趕路,有些匆忙。
純翼一驚,請輕咳了一聲,“你進來吧,門為你開著呢!”
吳用推門走了進來,但見:外間隻是四壁的古籍,案上一副棋盤,上有殘局,旁邊筆墨紙硯,並無字跡。信步進了裏間,一幾一榻,燈在幾上,油已待盡,星火曳曳,榻上的人好似已然睡熟,枕邊還胡亂放著本翻開來的兵法。
“我來了,怎麼不見你高興。”吳用隨手拿起了一本書,“道德經?你平日不是不愛看嗎?怎麼在這特地擺了一本?”
“我累了,不想理你。”純翼背對著吳用,但吳用聽出她的聲音中有些顫抖。
“怎麼?病了?”吳用有些擔心,怎麼說自己這個當相公的,兩個多月沒在娘子身邊照顧娘子,還是自己對不起她。一邊問著,一邊輕輕走到床邊,俯下身來在純翼耳邊輕輕問道:“為何不辭而別,難道……難道你忘了我們在二龍山許下的承諾,一定要相伴此生。”
“我……我不是不想招安嗎?”
“既不想招安,你就要努力去說服大哥,讓他不要招安。何苦來這兒……來這兒受罪?”吳用輕輕扶起躺著的純翼,輕輕把純翼摟進了懷裏。“更何況,你願不願意招安,與我又有何幹,為何讓吳某承受這種撕心裂肺的思念。”
“我沒有,我是怕你支持大哥,那時,我怕我會恨上你。”
“恨上我?”吳用捧起她的臉龐,“你敢?你要是敢做什麼讓我傷心的事,我就休了你,再娶別人。讓你傷心死。”
“壞蛋,你敢嗎?”
“你要是敢恨我,我就敢做。”
“那我就死給你看。”
聽了死這個字,原本還笑著的吳用忽然陰下了臉。半響才又笑笑,“不過是說說罷了,何苦用死相逼。”
“你是說說,我也是說說。怎麼連嚇唬你都得憑你的心情啊?”
吳用輕輕搖頭,“到底去哪啊。水泊,抑或是其他地方,吳某一定相伴。”
“若是我說,我要留在這裏一生。你會陪著嗎?”
“當然!”吳用說得斬釘截鐵,“我記得我說過,我們要一輩子生死相依,吳某怎會因小情小義撇下娘子不管?”
“混蛋~”純翼罵了一句。
吳用有些驚訝。
“混蛋,大哥帶你不薄,你又怎說那隻是小情小義,難道,我當真該離開,永遠都離開,才是對的嗎?”
“純翼……這……”吳用顯然是很驚訝,或許是未想到純翼會那麼懂事,又或許是未想到純翼有要離開的心思。
“你不能走!”吳用摟住了純翼,“別走,吳某實是承受不了了,日日的思念,吳某的心好似碎了一般。你若真要離開,吳某自知攔你不住。但還請娘子可以手刃了吳某,好讓我不再那般傷心。”
“當真?”
“當真。”吳用從懷中取出一把匕首,純翼拿近,確實當年自己在二龍山上自盡所用的匕首。
“這……你還留著?”純翼拿著,十分疑問。
“這算是我們的信物吧,我有怎會不留著?”
“那……如果我和回去呢?”
“什麼”
“你可不可以把它收起來,再也不說什麼死不死的了?”
“你說的是真的嗎?”
“那當然。”純翼起身,下地。
“小心,別著涼。”吳用拿起一旁的披風,“你要……”
“你剛剛的是問我為什麼在這放了一本《道德經》的嗎?”純翼站在桌子邊隨手擺弄著桌上的書。
“嗯?”
“那是因為,我想你了。”
“回家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