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雲峙,秦江還記得要讓吳曉點菜,何楚早叫了秦江最喜歡的揚州師傅在雲峙候著,吳曉卻隻要吃混沌,差點沒把那師傅氣死。秦江居然也就跟著隻吃了碗混沌,最近西麵戰事緊張,時有不好的消息傳過來,秦江也是極忙,晚飯後他慣常要處理公務,摸了一把吳曉的臉讓她出去玩,吳曉無聲地離開他的書房,看著窗外陰沉沉的天,玩?玩什麼玩?她來這不就是給他玩的?
走下樓梯,到花園裏轉了一天,天氣陰冷,她也不想回去,待到天黑透了,才慢吞吞地回去。何楚卻站在門廊上等她,眼神嚴厲,“慕容曉曉,你怎麼回事?怎麼和少帥講話?”
吳曉抬頭都懶,要從他身邊躲過去,卻被他扯住了,立在他前麵,“你給我好好站這,你這幾個星期是怎麼回事?你忙?你能比少帥忙?”
他忙能有空騷擾自己?吳曉冷笑。何楚看她這副油鹽不浸的樣子,也不由得生氣,“你知道我們最近跟著你吃了多少掛落?現在是特殊時期,你。。。。。。”
“怎麼?何副官認為我該為了戰爭自願獻身?”吳曉偏了臉看他,何楚一愣,她這眼神哪裏來的?仿佛得了秦江的真傳。又聽她說得又快又脆,“我是革命軍人,沒有那什麼戰地婦女服務團那麼有覺悟!前線不是戰事緊嗎?那你們還在這裏幹什麼?”
何楚被她氣得不輕,又唯恐她聲音再大些被樓上的秦江聽見,“閉嘴,你。。。。。。你腦子裏都是漿糊啊,回去你好好想清楚,我警告你,你今天要是敢讓他不痛快了,我輕饒不了你!”
吳曉冷笑正要反唇相譏,秦江卻從樓上下來,好笑地看著兩人,“你們在吵什麼?”何楚連忙立正,狠狠地瞪了吳曉一眼,吳曉無聲冷笑,那神情恨得何楚牙根癢癢。
秦江走過來,拍拍吳曉的臉,“吵什麼呢?說來聽聽。”
何楚和吳曉對視,吳曉別了臉不理,何楚眼裏冒火,嘴裏卻不敢說,“我方才是說她要再敢拉著少帥吃混沌,我就叫她好看!”
秦江撇了一眼吳曉,笑了起來,“趙師傅拿手的點心是桂花芙蓉團子,都過來吃宵夜吧。”
又有電話找他,他轉身上了樓,吳曉自何楚身邊走過,撇了他一眼,“何副官,有急才啊!”
何楚恨不得扇她,早在秦江身上學了越生氣越不能露出惱恨來,
“我奉勸你好自為之。”
聲音冷冷的便讓吳曉也冷下了臉。
吃宵夜的時候,大約是剛才的消息不太好,秦江幾乎沒有話,突然轉臉看向吳曉,“小不點,我要上前線去了,你會不會想我啊?”
吳曉含著一隻團子,被他這麼一問,吞也不是,吐也不是,隻是看著他,何楚盯著她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她還是沒話,秦江卻笑了,放下碗,“小沒良心的。”
自有人來收拾了碗筷,吳曉不自覺就看向何楚,何楚卻看也不看她,徑自跟著秦江出去了。那一晚秦江回來的極晚,也沒有特意作弄她,完了事便摟著她一直睡到天亮。第二天一早便有急事出門,由何楚安排了人送她回去。
一晃就是月餘,秦江都沒找過她,連何楚也不在周末報備他的行程,吳曉慶幸得來隱隱覺得不安,隻是此時她卻全顧不得了。處裏來了個極能幹的副處長,也是伯明頓的高材生,專攻審計的,貌美如花,年輕氣盛,一來就看她不順眼,幾次讓她下不來台,連魏子文都不能回護她。她知道自己專業不對口,除了好好學習,謹小慎微外也是無可奈何,更何況魏子文對這位新來的何湘何副處長極為仰仗。最近何副處長要提高所有人員的專業素質,要求他們全去參加一個專業技術的考試,司馬菁當場就嚇得臉色蒼白,她的一切都是跟了魏子文之後才在工作上學的,原對這個考試沒有概念,看大家嚇成這樣,不免也是惴惴不安,聽那何處的意思,似乎考不過,就沒有留在審查處的必要了。說不得她也得拚了命過關。
每天下班她都拚了命地複習,好歹明天就要考試了,她多少有了些底,魏子文前幾日專門過問過她的複習,問過她幾個問題,她依稀都看過或是接觸過,答得還叫他滿意,何湘在一旁看著她眼神意味難明,莫名卻讓她有了一股子豪氣,非要考好了不可。所以何楚電話打過來,她背上立刻出了一層冷汗,隻聽何楚的聲音冷冷的,“少帥可能今晚會到京都。”
“可能?”她追問了一句,“我明天有一個極重要的考試。”
何楚在那邊的聲音更不耐煩,“今明兩天他都要見外國人,下個星期你不要再出什麼夭蛾子了。”說完就掛了電話。
吳曉放了電話,心情低落,好歹不是這兩日。又坐回辦公桌前看書,不知過了多久突然電話鈴響,她嚇了一跳,接起來卻是秦江的聲音,“你還在辦公室?”
她心跳加快,“是。我準備考試。”
“我喝多了,你開車到凱旋來接我。”
“什麼?”她不由得追問,“何副官在哪裏?”
那邊的聲音頗為無賴,“我放他假,你趕緊過來。”說罷放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