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楚一直避著秦江,轉眼就過了春,戰線逐漸穩定,秦江整合了早先被打散的新軍,成立了決死縱隊,兩軍隔著一條灤河對壘,苦苦爭奪一個橋頭堡,整條戰線寂靜一片,唯有此處日日血戰。那一日突然傳來消息,說是橋頭堡拿下,秦江親自督戰受了傷,他便心緒不寧,到了晚間,突然一個說是秦江貼身侍衛的年輕人找了過來,密報秦江傷重,要見他。他頓時蒙了,連帽子都顧不得帶,一路風馳電掣,跌跌撞撞地跑到秦江那裏,推開門卻看見秦江背對著他在窗口抽煙,雖然肩膀上厚厚纏著繃帶,卻離“傷重危急”差的很遠。他呆了一呆,連忙把已經蓄在眼裏的眼淚擦了去。
秦江看他進來,也不說話,轉身找了一張凳子坐下,默默吸煙,良久丟了煙蒂,“怎麼何楚?我不快死了,你就不肯見我是不是?”
何楚無話可說,隻能垂頭站著,隻聽他的聲音隱忍,“告訴我,曉曉究竟怎麼了?”
何楚這些時日也並沒放鬆對京都那邊的監視,吳曉回調查處,還有後來流產的事情他都逐一知道,隻是沒有一個是可以告訴秦江的消息,也就一直瞞著,沒料卻被他騙來,現在想瞞看來卻是不太可能的了。隻聽秦江的聲音裏,壓抑的憤怒和焦躁,“你也和他們串通起來瞞我?”
何楚無奈,就從那日開始把他收集到的吳曉的情況都簡單說了,秦江默默聽著,何楚看見他的手指不停的發抖,越說越是膽戰心驚。
慢慢抬頭,隻見秦江臉上木然一片,卻是說不出的悲苦蕭瑟,“她不要那個孩子?”
何楚怕他難受,連忙說,“何湘後來專門找過那個做手術的醫生,說那時候慕容小姐的身體不適合懷孕,那孩子是沒能保住。她。。。。。。她沒說不要孩子。”看秦江一直沒有說話,他也不知道是該如何安慰,“少帥,要不然我回去,把慕容小姐請到雲峙,專門派人照顧?”
秦江還是沒有說話,良久,“她最近好不好?”
何楚看了一眼他的神色,“她又回去物資核查處了。”
秦江卻好像沒聽見他的話,“她高興嗎?”
何楚呆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卻看見秦江已經閉上了眼睛,整個人仰在椅子上,唯有緊皺的眉頭透露他的痛苦,突然身後的門被推開,剛剛騙他來的那個年輕軍官進來,“少帥,京都急電。”何楚轉身離開,按照規定,他離開他的侍從位置,就不能接觸這些機密信息,走了兩步又折了回來,澀澀地開口,“她身體恢複得還好,她。。。。。。她和魏子文也沒有什麼。”秦江依舊紋絲不動,他無奈地吞咽了一下,轉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