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事已至此,唯有勇敢的去麵對,我相信她一定有著無比堅定的信念。
“不久之後都要拆遷了,還有什麼好折騰的。”我白了她一眼,語重心長道:“你走路的時候不要老把頭昂得高高的,也看看腳下有沒有坑窪不平的地方。現在可不是鬧著玩的時候,摔一跤很可怕的。”
回到平城怎麼可能不懷念我那可憐的潔兒姐姐,那是我心底永遠無法抹滅的痛。由於我的大意疏忽,讓我隻能無奈的看著她逝去。等過兩日一定要去看看她,她一個人躺在郊外的荒地當中肯定很孤單吧!
“知道啦!我會小心的,再說不還有她呢!”錦秋大言不慚的努嘴指了指緊隨在她身邊的羽弗靈,抱住我的胳膊笑著對我道:“現在又多了一個細心你,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你能住過來真的太好了,你都不知道我前兩天接到通知時有多開心。然後我就天天盼啊盼啊,就差坐在大門口等了。”
明明是我無處可去來投靠她的,被她這麼一說反倒成了我是她千盼萬盼等過來的。我們何其了解對方的心思,真的很感激她的這份體貼。
到了內室我先四處看了看之後在床榻邊坐下,剛才走過來的路上隻覺腳步虛浮,待靜坐下來又覺四周仍像在不停的振顫著,頭一陣陣的暈沉得厲害。
錦秋挨著我身邊坐下,一手輕搭上我的肩頭。“你還是先躺下休息會兒吧,我讓素黎香在外頭守著,有什麼事叫一聲她就會過來的。我站了半天也有點累了,就先回去了。”
她定是見我的精神不濟,又不太肯說話,所以領著羽弗靈匆匆告辭。
我和衣躺在床榻上麵對一室的空寂,腦海中卻亂糟糟的一刻也無法安寧。這一半是暈車的後遺症,還有一半是抑製不住的對拓跋宏的思念。
才分開不過一個時辰而已,我怎麼會覺得自己好似被全世界給遺棄了一般孤單。有點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順著他的意思回到宮中,可隻要一想到他將要麵對的那些女人們我的心便如針刺一樣的痛。
正因為我深深明了我們兩個誰也沒有錯,所以我才寧可獨守著寂寞也不願他看到我落落寡歡的模樣,我真的不願他因我而左右為難。
以前從不相信愛情會讓人變得很傻,現在才知道那些所謂的傻全都是因為太在意對方,而總想將自己所以為最好的給對方。
他應該已經回到了宮裏,這個時候會在做什麼?對了,他說接下來很快便是一年一度的盛大的祭天儀式,是需要他親自主持的。還有那些留守的百官,一些性急的老古董們一定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就遷都的事情當他的麵問個明白。
據說那些德高望重的老臣們願意搬家的可不多啊,不過我相信以他的雄辯能力說服那些人也不難,頂多多費些口舌而已。
瞧我想的些什麼心事,想到此我不覺苦笑。既然如此的惦念,又何必執意自苦。人啊,怎麼會這麼矛盾。
事情果真如我猜測的那樣,雖然明知大勢已去,但那些古董們果真還是不肯放棄這最後一次上訴反抗的機會。
大部分人始終堅持認為在平城定都已久,百姓生活基本安定。洛陽看起來是比平城的條件要好一些,但如今四方未定,強敵環伺。若輕易遷都勢必會給安定的魏國帶來很大的波動。
還有人說洛陽沒有大的馬場,如果沒有好的戰馬將不利於將來打仗。
總之他們所提的問題均在拓跋宏的考慮範圍之內,自然被他輕易的一一辯駁回去,且幾乎讓所有反對遷都的人欲辯無詞。老臣拓跋丕無奈之下居然提出遷都大事當卜卦來論斷吉凶,他怎會願意,自然又是大量舉例論證徹底滅了那些不願遷都的人們的最後一絲希望。
我雖沒能親眼看到拓跋宏與眾人爭辯的場景,卻也可以想象那些存著一絲僥幸心理的頑固分子們無言以對時的懊惱心情。拓跋宏最終並沒有強求那些年事已高的老臣一定全部都要搬遷到洛陽去,幾個實在不願意走的幹脆將他們留了下來做留守舊都的官員。
自此花費了拓跋宏相當長時間和精力的遷都大事終於正式確立,他也終於成功的向自己的理想邁出了堅實的一步。
四月底拓跋羽上書請求對已經三年未進行考核政績的在京官員進行一次大的考核,不想這項艱巨的任務兜兜轉轉最後居然落到拓跋澄的身上。
當事人拓跋澄對此似乎並沒有多大的意見,反倒是錦秋對這事頗為憤憤不平,直嚷嚷著這是件吃力不討好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