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銀杏紅光一掃描就明白了。
更多的人被百根草毒性侵蝕的時候,受傷害的基本都是大腦的額葉區。那裏是負責人類行為的區域,所以這部人的外在表現才會是在行為上。
但博昂不一樣,他受到被侵蝕的是大腦的海馬區,那裏是負責情緒管理的區域,所以博昂的外在表現主要體現在了情緒崩潰上。
產生這種區別的原因是,博昂本就是感情細膩的那類人,偏偏在生長的過程中沒有得到足夠的來自父母親友的情感撫慰,所以他的海馬區比常人來說是脆弱的。照古地球的說法,這人是有著輕度抑鬱的。
百根草是有著一種生存的本能意識的,它進入博昂體內後,經過長時間的探索,它發現了博昂大腦的海馬區比額葉區更容易侵蝕,於是人家就自動更改了攻擊方向。
其實如果在最初期就消除了百根草其毒性的話,那麼就不會有後來侵蝕到博昂大腦海馬區的可能了。壞就壞在,大家都覺得量小,都覺得沒啥事,給疏忽了。
而當出了意外後,過往的緩解劑都是針對大腦額葉區的,它對博昂來說就不適用了。博昂真是頭一個個例。現在再研究相應的緩解劑,先不說這是一個極其漫長又繁雜的過程,單是要把兒子“切片”反複研究,博輔周和蔣月就做不到。
唯一的寶貝兒子啊,連其特殊的愛好和取向都容忍了,可見博父博母對博昂是多麼寶貝。
薑盈弄明白了就趕緊追問,“那我的治愈精神力能作用吧?”
“當然能。”小銀杏不屑一顧道,“無論它怎麼變異,說到底量還是小的,它做不到像刀疤小哥哥那樣的植物元素累積到一定程度累積出意識態。但有一點,我能吸收掉他體內的百根草植物毒性,但對他的抑鬱症是沒有辦法的。他現在的身體惡化的這麼快,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自己就沒想著好。”
嘴裏說著不在乎父母態度的博昂,其心裏卻是在一直責怪著自己。是不是他不夠好,所以父母才不像別人的父母那樣對他?是不是他太任性,非得拉著秋漠不放,才逼得秋漠為了他不得不在他的父母麵前委曲求全?
如果他放手,秋漠是不是就可以回到最初那個無人製約的自由野性狀態。如果他放手,是不是莫姨就不會再到他的夢裏衝他溫柔的笑。
抑鬱症被百根草的毒性激化,在別人情緒低落時頂多就是哭一場的反應,到博昂這裏,他能悲觀到不想活。
別人的大腦海馬區如果是穩定的綠色,中間點綴暴躁的桔色的話,那麼博昂現在的大腦海馬區就是暴躁的桔色中點綴著偶爾的綠色。
小銀杏解決得了百根草,卻解決不了被激化的抑鬱症。
“行吧,我們先解決百根草的毒性再說。”
在海恩的護法下,薑盈放出了自己的治愈精神力。
以肉眼來看,這一次的紅光果然沒像對其他人那樣全身掃過,而是獨獨集中在了博昂的腦部。
……
博昂醒後就被秋漠帶走了。
博輔周和蔣月再沒攔著,甚至還對秋漠說了一些類似托付的話。
寶貝兒子從鬼門關走了這麼一趟,他們是徹底醒悟了。人好好地活著比什麼都強,其他的,不強求了。
薑盈和海恩卻被二老請進了私人辦公室。
沒了博昂在,二老依然是心有全人類的高尚醫學工作者。
雖做不到切片研究自家兒子,但可以切片研究薑,啊不是,跟薑盈進行相應的學術交流嘛。
他們當然看得出博昂身體數據的前後變化,可問題是,如果薑盈是用了藥,體內也應該是有殘渣留下的,他們不可能一點看不到。所以說,薑盈到底是用什麼辦法解除了博昂體內的百根草毒性?
在他們的眼裏,能用肉眼就看出百根草的存在以及不用藥就能解除百根草毒性的薑盈實在太神奇太有價值,太有切片研究的價值了。
對,隻要不是自家兒子了,他們就沒有不敢切的!
蔣月:“盈盈啊--”
薑盈立馬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什麼就“盈盈啊”,她和這位阿姨不熟好麼?
蔣月絲毫不覺得自己現在諂媚的態度有什麼問題,隻要讓她研究,她叫爸爸都成。
“你看你來都來了,阿姨幫你做做身體數據檢測吧?你可是帝國第五位3S,而且跟別的3S有著本質的區別,咱不能浪費了這種上天賜予的區別啊。我這兒的儀器隻比機甲戰團的儀器更精密更先進,而不會更差,全程不痛不癢。你就當小睡一下,醒後就能愉快地回家啦。”
薑盈無語望天:她還能愉快得了嗎?
博輔周:“我可以保證,你的身體數據除了我二人外,不會有第三個人看到。我們更不會上交,也不會跟他人分享。如何?”
“不如何!”說話的是一直沒吱聲的海恩。
看著眼前這兩德高望重的醫學界權威,海恩突然也有了一種無力感。自己兒子出了意外就知道各種保護隱私,別人家的孩子就得為帝國自覺奉獻?雙標的如此自然也是沒sei了。
“還請二位明白,如果出事的不是博昂,薑盈連出現都不會出現。”
意思就是:如果出事的不是你們兒子,你們連在這裏見到薑盈的機會都沒有。
還想做身體數據的檢測?做夢呢?
海恩將薑盈攬在身側就向外走,“不要以為博昂走了就沒事了,危險從現在才剛剛開始。你們真的確保消息不會泄露嗎?”
在海恩看來,博輔周口中的保密措施實在是漏洞百出。
但他不會去修補。機甲戰團那邊亂了,軍醫院這邊也亂起來,有些人才會急得從隱藏的角落現身。
而他,等著呢。
回了家,薑盈問他,“你查到什麼了?”
能說的事情海恩向來也不瞞她,“查到了44軍醫院是做百根草研究進展最順利的一個,而且從44軍醫院流出的百根草催化劑也是副作用最小的。”
“你懷疑我在薑氏中醫那次考試中差點被注射的催化劑以及你在考場被注射的催化劑都是出自44軍醫院?”
“不是懷疑,基本能確定了。”
“那你剛才為什麼不直接問?我們本就知道他們在做百根草的研究,他們就不需要在我們麵前否認,你要一下他們的催化劑流出單應該不是問題吧?他們要是不同意,我們還可以拿救了博昂的人情威脅啊?”
施恩不圖報那是對自己人,至於不是自己人的外人,薑盈才不會那麼聖母。
“就你聰明。”海恩輕敲一下薑盈的額頭,目光無限寵溺,“可是沒用。我隻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我可沒空去挨個排查誰有可能誰沒有可能。倒不如利用這次機會把軍醫院內部也搞亂。”
薑盈驚訝,“你真的覺得這次事情會泄漏?”
“不會也會。”海恩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這種手段放到兵法裏來說,那叫誘敵深入。
如果那些人沉得住氣不出手,那他就出手“幫忙”泄漏。
薑盈就擔心博昂和秋漠,“兩人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卻還要被外來的勢力打擾嗎?那太可憐了。”
對此海恩早就有打算了,“去N250星的行程不是馬上就到了嗎?讓他倆一起跟著去。”
薑盈忙著治療的時候,海恩卻是早就在想後麵的好幾步了。
秋漠不能去是因為博昂有工作纏身動不了,但現在博昂這個精神狀態,想來工作也得暫停一段時間了。既然這樣,不如都趕去N250星。
一來是避開了後麵有可能接踵而來的勢力紛爭,二來他不能去,有秋漠這個2S在,和博昂這個軍醫在,薑盈行事總會更穩妥一些。
薑盈摟著她家老公的脖子期待地問,“那你呢?能陪我一起去嗎?”
海恩誠實地搖頭,“這邊的調查正在緊要關頭,我走不開。”
薑盈其實想到這個答案了,但還是忍不住情緒低落。
“老公,你這樣對我我也會慢慢抑鬱的,從結婚後就一直沒有度密月的說。”
海恩憐惜地吻吻她的發旋兒,“我不說承諾的空話,但我可以做到在你出發N250之前任你處置發泄,如何?”
“真的?”
“假的。”
“老公!”
“好吧,真的。”
……
海恩就想了,每天兩次之外多來一次薑盈都累得恨不得連氣都不喘了,這麼懶的一個人,你就讓她處置發泄,她能折騰出什麼花來?
算了,就當哄媳婦兒了。
然而事實證明,海恩太天真了。
薑盈是懶,但她腦子活啊;人家懶得自己折騰,但人家可以借助工具嘛。
當海恩回家看到一沙發的手銬腳銬繩子鞭子眼罩鈴鐺時,他都驚呆了。一股子寒氣從後脖梗鑽進去後直達腳底,海恩人生第一次有想逃跑的衝動。
薑盈還特別映照了海恩最近的喜好,你不喜歡毛絨的嗎?我準備的都是毛絨噠!捆綁上之後絕對沒有勒緊感,特別舒糊噠。
“寶……寶貝兒……”海恩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有結結巴巴說不出來的時候。
拿著鞭子不坐沙發偏坐在桌幾上的薑盈心裏別提多爽了。
現在知道我第一次看到你買給我情趣內衣的時候什麼感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