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母後,”上官紫苑一臉喜色的跑進棲鳳宮:“秋嬤嬤和劉嬤嬤跟著您久了,果然是管辣喉的老薑,聽說剛一過去就杖責了那小賤人的兩個侍婢。這可不異於在她臉上打了一巴掌,好生痛快!”
“瞎嚷嚷什麼。”莊皇後懶懶地靠在美人枕上,身側站著太子:“還有沒有公主的儀態?”
“見過母後!”上官紫苑果真不敢放肆,乖乖行了禮:“見過皇兄。”
莊皇後抬起眼睫,慢慢道:“太子今兒個怎麼這麼早過來了?”
上官元龍笑道:“兒子拜見母親,這不是應該的麼,多早都算不得什麼。”
“堂堂太子,應該將眼光放在朝堂之上,成日裏往後宮拜見婦人,算個什麼事情?”莊皇後冷笑道:“依本宮看,你遠不如你那兄弟。便是那的生辰之禮,也差的遠!”
“母後!”上官元龍勃然變色:“那小子不過愛溜須拍馬。什麼萬民感謝狀,哪裏及得上兒臣獻上的玉佛的心思?”
“蠢貨!”莊皇後斥道,那冰冷的表情連上官紫苑都覺得害怕,忙低了頭悄悄退在一邊不敢說話。隻聽她接著道:“那玉佛為何珍貴?在於它的四件袈裟,代表春夏秋冬。春播秋收夏雨冬雪,帝王親自替玉佛更衣代表著上天見證帝王功績,適時庇佑黎民蒼生!沒有那四件袈裟的玉佛根本值不當!虧得你們兩個還拿著廢物當寶,說什麼千秋萬歲,功德無量。叫是你們父皇不拘什麼,若是換了西楚那個孝仁帝,怕是心裏不知將你們猜忌成什麼樣子!”
上官元龍的臉色“刷”的一下白透了,背心也浸濕了一層。
“辦了蠢事還在這裏沾沾自喜,本宮怎麼會生出你們這對白癡!”莊皇後鼻子裏哼出一聲:“倒是那個老二,還懂得獻上什麼萬民狀,可見他十分會鑽營,且民望甚高。隻是一個不能繼承帝位的皇子,聲望太高並不是什麼好事。”
“母後的意思是……”
“都說的這麼清楚,還不能明白嗎?”
上官元龍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暗自道,好啊,果然是會叫的狗不咬人!卻是再也呆不下去了,匆匆告了退。
上官紫苑瞧著他急匆匆的出去,才露出一臉討好的笑容膩到莊皇後身邊:“母後,您打算何時收拾那個小賤人?”
莊皇後眼皮招了個宮女揉捏肩膀,眼皮抬都不抬:“胡說八道什麼。”
“母後!您何必誑我!”上官紫苑嗔道:“都遣了劉嬤嬤和秋嬤嬤。這兩個可是手段作辣的很,多少宮人落在她們的手裏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那個小賤人明明是個母喪不詳的庶出,偏偏父皇寵愛她,便眼睛裏沒別人了!我看她和她那個短命的娘一樣……”
“住口!”上官紫苑正說的高興,冷不丁被莊皇後疾言厲色的打斷,不由得怔住了。隻見她那個素來清高的母後雙眸亮的驚人,眼底好似浮著碎冰,整個人散發著淡淡的寒氣:“這種話也是你能說的?看來你的規矩都白學了!”
“母後,女兒隻是在為您抱不平……”
“本宮瞧你是越發不成樣子!”莊皇後微微抬高了聲音,嚴厲道:“本宮命你這就回宮抄女戒一百遍。沒有抄完不許出宮!”
“母後!”
“還不快回去!”
上官紫苑漸漸浮上了點點淚意,扭身跑了出去。卻不小心差點帶倒博古架上隨意空置的罐子。莊皇後的貼身女官水蘇忙過來扶住她,柔聲道:“我的公主,您可小心了!”
上官紫苑卻盯著那隻看似普通的罐子:“這個是?”
水蘇有些莫名其妙:“這就是夕顏公主送的百花蜂蜜水。娘娘懶得動,就給擱這兒了。”想了想,又道:“娘娘為人嚴苛,心裏是很疼公主的。公主還是先行回去,等娘娘氣消了便好了。”
上官紫苑垂首隻默默點了頭,水蘇卻沒見到她眼中閃爍的詭異光芒。回身的時候莊皇後正煩惱地按著太陽穴,滿臉不耐。
水蘇一笑,走過去輕柔地替莊皇後按摩,口裏道:“娘娘,公主隻是個孩子。況且她也是為了娘娘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