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你知道的,本宮還能不知道?”莊皇後閉著眼睛,眉頭卻是蹙起來的:“可本宮難道就不是一片拳拳之意?後宮爭鬥傾軋,本不是紫苑那樣高貴的身份該卷入的!”

“娘娘的心思,奴婢明白。可入了後宮,誰還能保存本心?若說高貴,娘娘您母儀天下,才該是鳳凰的命格,誰又能與您相比?”

莊皇後冷笑:“誰?你忘記十年前那個女人了?為了那麼個下賤的胚子,本宮受了多大的委屈吃了多大的苦頭?就算是到如今,那賤人變成一把枯骨,陛下始終沒有忘記她。連帶對上官夕顏都愛屋及烏。這筆帳,本宮死都不會忘記!”

“娘娘的意思是?”

“本宮的意思,你還不明白?”莊皇後鳳目微微挑起,眼神淩厲如出鞘的寶劍。

而此時夕顏的抱琴軒也很不太平。茜草和款冬挨了二十大板,秋嬤嬤和劉嬤嬤親自監督。雖外表看不出什麼,卻硬生生叫兩個小丫頭幾天下不了地。偏生還逼著她們第二日灑掃庭院,兩人當即就暈了過去,高燒不退。也不過是十幾歲的小姑娘,燒的滿臉通紅,幾乎熬不過去。

夕顏急的扯住文竹的袖子:“這可怎麼是好?太醫還沒有到麼?”

“公主,恕老奴直言,”秋嬤嬤冷不丁道:“這兩個是宮婢,沒有資格讓太醫大人看症。”

夕顏一愣,急道:“人命關天,她們都成了這個樣子,還在意什麼規矩?”

“請恕老奴直言,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正是公主如此縱容,才養成她們如此驕橫無禮的性子。這才有了今日的結果。”劉嬤嬤垂著眼皮,表情如同一尊木像。

眼淚差點洶湧而出。夕顏倔強地昂著頭:“那麼女醫官大人呢?快去請女醫官大人過來!”

劉嬤嬤和秋嬤嬤眼皮都不抬:“公主,宮裏頭的規矩,三等以下的宮女生病,是沒有資格看症的。若是幾日後再不好,這兩個需移出宮去。”

“兩位嬤嬤,這也太嚴苛了些!”文竹忍不住出聲:“款冬和茜草也是一團孩兒氣,若是移出宮去,等同要了她們的命啊。”

“文竹姑姑說的好生奇怪,這兩個病到如今,難道咱們就沒有按照規矩,領了內醫局的配額?既然吃了藥還不好,那便是這兩個命賤,還能怪得了誰?”秋嬤嬤有些陰陽怪氣。

夕顏氣的拍案而起:“你個老刁奴說的是什麼鬼話!”

文竹嚇得臉色都白了,忙去拉她,夕顏卻一下子甩開她的手:“本宮看在皇後娘娘的份上給你們三分薄麵,這是抖起來了麼?茜草和款冬做事勤勉,連父皇都頗喜歡。隻等來年滿了十五歲便升做掌事宮女,和你們也差不離什麼的!難道還沒有資格就醫麼?”小小的人兒竟然有八分氣勢流瀉出來,好似耀眼的流光。“若嬤嬤們認為連你們這些掌事的身份都沒有資格享受特別待遇,那本宮無話可說,日後便什麼都按著規矩來。對主子不敬的,陽奉陰違的,背後捅刀的!本宮就算統統處置了也沒什麼過分的吧?”

秋嬤嬤和劉嬤嬤對視一眼,很久都沒有說話。

夕顏緊張的手心起了一層汗。隻聽秋嬤嬤嘴角的肌肉抖了抖:“公主說的沒有錯。不過這兩個既然還不是掌事,便還得按著規矩來。公主若是有不滿的,大可以到皇後娘娘麵前去參老奴。”

“你……”

“公主呆在這裏也沒什麼用處。老奴勸公主還是回去好好背熟了宮規。既然沒別的吩咐,那老奴等還需回皇後娘娘的話兒去,先退下了。”說著竟然揚長而去。

夕顏的眼淚終於急的掉了下來:“姑姑,這可怎麼辦?定然是皇後娘娘的授意,沒有人會來抱琴軒給她們治病的!”

“我的小祖宗,別說!”文竹忙捂了她的嘴,心裏也是一團亂麻,急道:“這藥湯灌下去也不見好啊。”

“那些人慣來捧高踩低,說不準得了誰的旨意,給的藥能有什麼效果呢?”夕顏的小手死死攢住衣帶:“為今之計,隻有一個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