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警察,君天行沒有好感也沒有惡感。雖然他們小事做不好,大事做不了,還有某些敗類與黑惡勢力同流合汙,但畢竟是正義的象征,對於某些作奸犯科之輩在一定程度上存在震懾作用……這也算是聊勝於無吧。
聽他們在門口聒噪,君天行心裏就有些煩躁,一屁股坐回椅子,說道:“嚷嚷什麼?把你們負責人叫來,我要投訴某些警察行為不檢!”
一個國字臉的警察板著臉說道:“襲了警還敢跟我們擺臉子,膽子真不小!我讓你投訴!”說著話,他反手從腰間摘下警棍,冷笑著朝君天行逼了過去。
京城官員不計其數,往大街上扔塊板塊砸死十個人,指不定裏麵都有兩個部級,三個局級,四個處級,剩下的那個沒級的都有可能是某個高官七大姑的八大姨的二姐夫的小舅子的大侄子的三閨女的同學的弟弟。因此,按理說警察不會對陌生人輕易發火——萬一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後果他們承受不起!
可剛才他們已經看了君天行的身份證,在校學生一名,天南人,又加上是因為跟大胡子打架才被帶回來的——有身份的人怎麼可能會跟大胡子發生衝突?還被弄進局子裏?以上種種加起來,他們認為自己對上君天行那叫一個胸有成竹,毫無壓力!
這******是警察還是土匪?!
君天行在心裏罵了一句,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其他幾名警察,這些人雖然沒用說話,但神色卻已說明他們對君天行同樣不滿。國字臉越走越近,君天行坐在椅子並未動彈;在國字臉走到身邊準備動手的時候,他抬腿就是一腳,把對方踹了個狗啃屎。
“吆喝!你丫是禿子打傘,無法無天了啊!”
一名小年輕說了句怪話,雙手對握,把十指按的“啪”“啪”作響,其他幾人也不約而同地掏出了警棍。
“耍牛B別傷著自個兒啊!”
君天行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個紅本,攤開來朝眾人晃了晃,“啪”的一聲扔在桌子上。
“中央辦公廳……嘶——”
一名警察眼尖,剛看完前半行就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其餘幾人一看,均是麵麵相覷,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前朝有雲:“前生不善,今生知縣;前生作惡,知縣附郭;惡貫滿盈,附郭省城。”現在跟前朝雖有變化,但對於下層官吏而言,卻依然如此。比如在京城當差,看似風光無限,其實凶險暗藏、如履薄冰——京城除了是京城係統的行政中心,還是國家正負的行政中心,官太多、衙內太多、各種關係錯綜複雜,即便是一條狗,你都不知道它究竟是流浪狗還是達官貴人的寵物狗,稍有不慎,就可能招致打壓傾軋。因此,警察都練就了一張二皮臉,翻臉如翻書一般。現在他們知道了君天行的身份,都心中發怵,生怕惹禍上身;可事已到此,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隻得愣在當場。
正在這時,走廊裏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幹什麼?雞毛子喊叫的!……哎,你們幾個,幹什麼呢?大鹽粒子吃多了閑的是不是?……”
那人說著話走了過來。
不知道同事為什麼停下來的老油子本來正準備爬起來,可一聽到這聲音,立時又翻身躺在了地上,看著君天行,得意地笑個不停。
一名警察朝君天行露了個笑臉,然後與身邊幾人對視一眼,快步向那人迎了過去,低聲說了幾句;那人嗯嗯啊啊幾聲,走進了筆錄室。
來人身材高大,警服鮮亮、褶角分明,肩章與眾不同,隻是君天行不懂警察係統的級別區分,認不出來是什麼官。他正要開口投訴老油子的不法行為,那人卻是一愣,大聲喝斥道:“你們還站在這兒幹什麼?把他給我拖出去!”
“是,魯所!”
那些警察如蒙大赦,抓著老油子的四肢,不顧他掙紮,硬是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