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這府中向來之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哥哥是否也踏此路,怕是誰也不知了,溫氏就在此地侯著,等什麼時候您來了,我們該當共話桑麻才是。”
薛淼早已幻化為另一人。“你難道還不知曉?”他踱著步子,到了一旁的木椅處,將椅子踩得一下粉身碎骨,握起一段殘木,抵住了貝蘭兒的下巴。
此時其以淚洗麵,紅紅的眸子倒是有些慎人。“到……到了如今,我倒底是該喚你詩兮呢,還是薛哥哥呢?”她冷笑一聲。
薛淼笑不似笑,哭不似哭。
她微微攏袖,貝氏強撐著貝氏一族的傲骨威儀,桃花眸瞥見薛淼唇角掛波瀾壯闊眸尾隱年痕終老,抬喉飲盡般若湯蜿蜒而下順頸入袍終究不見,入腹灼喉激淚簌簌下笑意卻是更甚,擲樽叮當似弦斷無人聽,揚聲笑言
“我能如何,這一世,原本便是錯的。”
眼神蔓延著悲傷氣氛,聲音破離支碎“黑白清濁,不知是我等不到還是你”暗暗勾唇,又言“上一世也是不值得的。你被我害死,我也被那一塔的妖魔鬼怪折磨得肉身都不剩……”
轉身走了幾步,回頭來又是一臉尊敬態度,向前幾步,隱聽見風葉疏聲淒慘是花落人亡兩不知,向其她行禮卻見其甩袖而去,甩袖悠然顯當年江南學戲娉娉婷婷身姿婉約,朱門後學禮學莊棄戲而去,舊鳳袍棄尊華俯身而拜恭恭敬敬。
“如此,你死的倒也不冤。”薛淼之言傷透了貝蘭兒之心。倒是真真兒的刺紮進了軟弱的心頭。
玉簪觸地無見鳳袍垂淚濕重衣恍惚憶往昔似也曾伴君身側巧笑倩兮,君也曾讚其貌如豔花姿若牡丹,隻不知多少年華付之東流隻餘追憶,她貝氏落得此狀不悔,餘情可追憶,餘生緩憶舊情足矣。
“薛哥哥,這一生,我愛過你,癡過你,即使到了現如今。上一世,是我對不起你……”說罷,其嘴角暗血滲出,軟綿綿倒地。
薛淼從未想到結局是如此悲涼,他見地上這上一世的仇人,這一世的情人,曾有的仇恨,現有的癡情,在一瞬間便化為烏有,隨著曾經的琅惜,現下的貝蘭兒之魂飛去,都煙消雲散了。
曾經的詩兮,如今的薛淼,他似乎失去了所有,就連自己都不剩,或許是醉酒才是最好的法子來去除不舍,甚至是仇恨。
他喝醉了,趴在貝蘭兒身旁。
他夢到了孟婆莊,他很高興,終於回去了。孟婆很漂亮,遞給他一碗孟婆湯,他接過卻沒有喝,放在了一旁。和孟婆道出心聲,出了莊子,前往黃泉,從此便做了一個不往人間,並無輪回,自由自在的逍遙鬼。
他不是人,不是仙,而且一位鬼俠,沒有情愫,隻有俠客之暢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