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進大廳,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就迎了過來。“呦?你就是詹妮弗大師的助理小王啊?好年輕啊?”聽聲音王月萌就知道這個是陳舒了。她奓著膽子挺直身子,微笑道:“是的,陳女士。”
接著她的目光掃到廳上坐的另一個女人。華麗的衣著,精致的妝容,雖然長相並不出眾,至少在小妮子看來,應該不如這陳舒,但是那種雍容華貴的氣質,令人心生敬畏。還有個看年紀和自己差不多的女子站在她身後,正用一種淩厲的眼神盯著......自己?王月萌有點拿不準,到底那女孩兒是盯著自己還是陳舒。
“來來來,親愛的,快來坐。詹妮弗大師沒說什麼時候來麼?我家這邊還真是有點急呢。”陳舒根本不理會對麵的氣質女人和小姑娘,徑直拉著王月萌說起話來。
“呃,是這樣陳女士,詹妮弗......大師讓我先來看看,她隨後就來。能不能請先生出來讓我先給他打一下底呢?”王月萌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下來,畢竟是工作嘛。誰成想她這話一出口,陳舒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出來?牛......詹妮弗怎麼跟你說的?”陳舒的語速和語氣都變得有些焦慮了。王月萌不知道咋回事啊?隻好實話實說,把詹妮弗在咖啡店的話複述了一遍。結果陳舒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看著額頭都有點見汗了。眼睛還不時的瞟著對麵的女人。
“既然是妹妹說的那位詹大師這麼個安排,依我看還是算了吧。咱們家雖說不是什麼高門大戶,但是總算這些年老爺曆盡商海,麵子還是有些的吧。臨了還要讓一個,嗬嗬,詹大師怠慢,不妥當吧?”對麵的女人聲音果然對得起長相,幹澀沙啞,幾乎到了難聽的地步。
陳舒臉色鐵青的低下了頭,不知盤算什麼。那女人優雅的端起身邊桌子上的茶杯,淺淺的喝了一口,對門外道:“老何啊,你去看看江女士準備好了沒有,要是準備好了,就先請她去停放老爺那屋瞧瞧。”不等她說完,陳舒突然尖聲打斷:“不行!我說不行就不行!既然詹大師派了助理來,那就得由她給老爺化這最後的妝!你們請的什麼狗屁化妝師,老娘不認!”
對麵的女人隻是臉色微微一寒,並沒有說話回應,反倒是她身後的小姑娘忍不住了,開口道:“你不過是個福七黑(第二妻子),有什麼資格跟我額娘指手畫腳的?我阿瑪要不是為了你,怎麼會死?你就是個白客弗(蕩婦)!”
陳舒嫁給賈成燕才不過半年,這些滿語她根本就不懂,不過看小姑娘的表情也知道是在罵自己。沒等她反應,對麵的女人先是站了起來,回手就給了小姑娘一個響亮的嘴巴,啪的一聲,打的小姑娘差點一頭栽倒。“梓寧,注意你的身份。”說完理都不理陳舒,徑自走了。
那個叫梓寧的小姑娘也捂著臉,眼含淚光,恨恨的走了。華貴的大廳裏隻剩下陳舒和王月萌了。陳舒咬牙切齒半天,滿臉怒氣的瞪了王月萌一眼,掏出手機氣哼哼的撥了出去。“牛美麗,你他x的是不是耍我?閉嘴!我還聽你說?我告訴你,今天你是來也得來,不來也得來!給死人化妝怎麼了?那是我老公!你以為你是誰?派這麼個傻x來給我添堵?我告訴你,老娘弄死你就和弄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說完直接把電話摔在了地上。
轉頭對已經懵了的王月萌道:“給死人化過妝嗎?”小妮子別說給死人,就是給活人也沒化過啊?小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陳舒更生氣了,但是好歹她還知道輕重,壓著火氣道:“其實也沒什難得。一會兒先讓那個老妖婆子找來的化妝師給那死鬼弄,你就在一邊盯著,等她弄完了,你再上去化幾筆,錢我一分少給不了你。走吧。”說完拉起王月萌就往外走。
小妮子都傻了,給死人化妝?她渾渾噩噩的就被拉進了一個掛滿藍白兩色幔帳的房間。正當中是一個透明罩子的箱子,一頭兒接著根電線,正輕輕地嗡鳴著。看起來就像便利店裏裝冷飲的冰櫃。隻是四外圈是紫紅色的木頭包著。等她被陳舒拉著走近了一看,王月萌差點坐在地上!裏麵是一個......或者說是一坨,死人!
之所以說是死人,因為小妮子看見那坨東西最上邊擺著的有頭發,黑紫色的頭皮和白生生的骨頭茬清晰可見!還有一個眼珠子掛在黑窟窿似的眼眶外邊!王月萌覺得眼前金星亂晃,肚子裏翻江倒海,幸虧晚上趕得急什麼也沒吃,否則當場就得吐他個天女散花!這是小妮子第二次這麼近距離的見到死人。第一次是小時候老爸工傷住院期間,隔壁床的老爺爺心髒病沒治過來,死了。可那是病死的,和這個車禍死的完全兩碼事啊!
就在王月萌恍恍惚惚的準備逃出這個房間的時候,門外走進來一個女人。這女人三十多歲年紀,長相很清秀,皮膚白皙,帶著一個金絲眼鏡,齊肩的短發,行走間微微飄動。一身白大褂,雙手帶著乳膠手套,推著一個裝滿各種工具的金屬推車走了進來。說來也怪,當這個女人一進來,王月萌就覺得腦子裏一陣清冷,突然之間不舒服的感受都消失了!再往女人身後看,謔!一條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灰色長毛大狗,伸著帶有紫紅色斑點的舌頭,悠悠然的走了進來。王月萌很清晰的感覺到,那長毛遮蓋的狗臉上,兩道淩厲的目光正注視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