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又握緊了的拳輕輕揮出,空氣中傳出一陣爆裂之音,幾隻飛鳥被妖氣震懾,失去了平衡,直直的墜落。
並沒有人發現上空的異常。
第二支車隊也來到了妖王殿下的麵前。
老,弱,病,殘。
白行商已經猜到了什麼,但不論如何,他已無路可退。
第二支車隊,也過去了。
而妖王殿下卻是在將走未走之時看到了一個故人。
她……竟也來了。
她,果然還是來了。
距妖族雲夢澤二十裏處,所有隊伍都停下來了,他們聚在一處,開始安營紮寨,生火炊食。
夜已深了。
隻剩兩百裏路了,他們不必太趕了。
三日後才是妖王壽辰,那時欺天大陣才會打開,他們才能找到雲夢澤確切的位置。
雲夢澤,大荒中的福地,妖族的王宮便建在那裏,千百年間有不少族群都曾想把妖族趕出來,但無疑都失敗了。
易守難攻。
那是妖族的最後一道屏障。
暮色裏,點點火光升起。
幾個人族長老彙到一處說了些什麼,便離開了營地。
是時候去會一會人族的年輕俊才了,念及此處,白行商嘴角劃起了一抹弧度,他想起了以前在學院裏的時光。
但凡對她有非分念想的人。
見一個,打一個。
真是懷念啊。
這一回,順便好好看看她吧。
也許以後就再也看不到了。
暮色,越發深沉了。
帳篷已經基本搭建完畢,炊火嫋嫋升起,烤肉的香味漸漸散發開來,在營地裏亂竄,引誘著一眾世家子弟。
他們並不是沒吃過珍禽走獸,隻是這幾日連夜趕路,吃得都是幹糧,很久沒能這樣好好的吃頓飯了,現在聞到久違的肉香,自是垂涎欲滴。
時間慢慢推移,烤肉越發的油香四溢了,所有人都盯著眼前的幾塊肉,虎視眈眈。
沒有人察覺到什麼異常,他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肉上,放在了那閃閃發光的珍饈上。
閃閃發光?有人好像察覺了一絲異常,但這樣的清明隻維持了幾息又迅速被狂亂所代替,營地逐漸嘈雜起來,不知是誰鼓動了一句,眾人都往那眼前的珍饈撲了上去。
亂,這就是白行商要的。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哄搶,除了那幾個孩子不停哭著,隻有一個素衣羅裙,手持一把油紙傘的女子哭笑不得的看著麵前的這一幕,往日不苟言笑的家長們如此這般,竟也有些趣味。
梨渦淺笑,如春風化雨。
她知道是他來了。
白行商沒有現身,因為他發現了有個麻煩在靠近。
夜色吞沒了妖王殿下。
營地裏,陸雪鳶有些頭疼。
隨行的幾位境界稍高的族老剛剛都離開了,唯一留守的天劍閣四長老此刻也在哄搶的人群之中,她隻能寄希望於他什麼時候失了玩興放過他們。
他很少會這樣。
她並不擔心他會傷人,她了解他,雖然或許是自以為的,但她始終覺得他不是父親說得那樣。
小白它是個好妖,她堅信。
時間過了半刻,哄搶還在繼續,已經有人纏鬥扭打了起來,幾個孩子已經哭到力竭。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一枚玉蝶幻化在她的手心,隻要捏碎它,長老們便會收到傳訊,但不遠處的飛劍清鳴破空之聲卻是讓她停住了動作。
是他!?
有些相似,但又好像並不是,難道是小師弟?可他不是請辭遊曆去了嗎?
她已顧不得這些還在纏鬥們的族胞了,一隻白色巨熊由紙傘之中幻化而出,她踏上熊背,往聽到劍鳴的方向趕去。
山脊之上,十二把飛劍組成的劍陣絞殺著白行商,但見他在其間不斷穿梭換位,應對自如。
這本就是他與漆木老頭共同研發的劍陣,如何能不應對自如?
劍陣之中的人應對自如,而陣外的人卻已顯得有些吃力了。
汗珠在額頭滲出,滴在了黑袍之上。
他並不知道麵前的人是誰,隻知道他很強,強到即便是他最得意的劍陣也隻能堪堪封住那人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