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不準無故對妖族出手,未到劍陣大成之時不得妄用劍陣。
這是老師在他臨行前對他的囑托,可他此刻卻顧不上那麼多了。
生死攸關。
又五把飛劍從劍匣之中飛出,加入了劍陣,白行商的行動一下子便困難起來了。
他此行本意是代表書院出席妖王壽宴,順便做那些世家子弟的隨行護法,但沿途見了不少奇聞異景,對修行大有裨益,便請辭了護法之職準備在外遊曆,隻不過最後還是擔心師姐所以就跟了上來。
不料的是這人卻突然出現,還不知用什麼方法切斷了他與師姐身上追蹤道標的聯係。
師姐一定有危險。
於是他就出劍了,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有人能不費吹灰之力的破掉的他的十二劍陣,
不能再拖了。
於是他祭出了這最後一把心劍,
殊死一搏。
白行商自然不會就這樣被殺掉,他也不準讓麵前的人死。
如果他沒猜錯的好,麵前之人應該是他走後漆木老頭新收的學生,算得上他半個師弟。
可惜的是他跟對了師傅,學對了劍陣,卻選錯了劍。
不遠處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氣息靠近了。
是時候結束了。
白行商一腳踏出,便來到了對手身後,隨後一手扼住了他的咽喉,使勁。
劍陣散去了,所有劍都化為了齏粉。
“缺了一把主劍還能發揮到這種程度,不錯。”白行商鬆開手,淡淡說了一句,“以後換用竹劍吧,鐵鑄的劍不適合你。”
一切都結束了。
沒了術法加持的黑袍被狂風撕成了碎片,被揭去麵具的青年男人頹廢的橫躺在地上。
飛劍沒了……修為廢了……
那還活著幹嘛,死了吧。
可惜筋脈寸斷的他連死都死不成。
山腰,白行商攔住了往山脊上趕的陸雪鳶,他倆已許多年未見。
她的樣子變了很多,但依舊很美。
如畫中人。
很少有人能有幸近距離看她這麼久,因為漆木把她保護的很好,不論是心理上的還是身理上的,都如三十年前,她十八歲時的那副模樣。
以往倒是有些不知趣的豪門或是軍閥世子在書院門前借酒鬧事,但不是被他打發了就是被漆木趕走了。
而現如今,她應該已經能夠很好的保護自己了吧。
“還給你,以後不要來這裏了。”白行商將手中的物拾拋給她,然後背對著她,負手而立,“這裏不歡迎你,也不歡迎那些孩子,帶他們走吧。”
終究還是變成這樣了啊。
想說的話,終究是說不成了。
“你……你把小師弟怎麼樣了?”
其實陸雪鳶想問他這幾十年過得怎麼樣,有沒有想過她,但她改口了,她接過了那年她送與他的玉佩,
說是定情信物也好,說是臨別紀念也罷,反正現在也都不重要了。
“他啊,大概還有口氣吧……嗯,沒死。”
“他可是你小師弟啊!”
“住嘴!漆木老頭已經把我逐出師門了。”白行商眺望向遠方,那是長安的方向,“還有,是他先動的手。”
……
“你走吧,帶上那些孩子,還有山上的那家夥。”
“如果他想找我報仇的話,讓他換用竹劍吧,學完劍陣再來。”
“我走了……嗯,還有,忘了我吧。”
“你滾!”
玉佩被丟了回來,白行商伸手接住,然後,隱沒在風中。
風吹起,帶走了意中人,帶走了千萬言,帶走了一世情。
羅裙女子手持油紙傘,淺笑,與君別。
一如當年。
腹中的孩子應該已經睡膩了吧,是時候讓他出來呼吸下新鮮空氣了。
看看你是否能一如當年那般絕情。
若如初見,不如懷念。
那日便是初九,今日亦是初九。
你……就叫初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