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芳華連忙叫住他:“國公爺不必著急,這些事情那需要勞動到國公爺?”

若是讓他親自上表,隻怕到時候長公主的人情未必得了,卻徹底得罪了皇帝。

王若謹也明白過來,卻不願意在謝芳華麵前承認,當下笑著說道:“當然,我本來也是這樣打算的。這些不過是小事而已,哪裏需要我出手。”

謝芳華並不拆穿他,隻笑道:“國公爺既然來了,我也正好有些事想跟國公爺商量。”

王若謹此時心情極好,又坐下來,笑著問道:“什麼事?”

謝芳華神色有些鄭重:“我想跟國公爺商量上交兵權之事。”

王若謹聞言臉色大變,手中茶杯摔倒了地上:“謝芳華,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是想看著我們定國公府徹底敗落你才開心是吧?”

定國公府便是靠著皇後娘娘和老定國公的從龍之功還有手中的兵權才有如今的地位,若是沒有了兵權,他們定國公府還有什麼憑借跟別人爭?以後又憑什麼扶持大皇子繼位?

謝芳華不意外他這樣的反應,隻勸道:“國公爺,您先聽我說。”

“什麼都不用說了。”王若謹大手一揮,陰沉著臉:“這件事不必再提,我是絕對不會答應交出兵權的。”

王若謹說罷拂袖而去。

謝芳華看著他的背影歎息一聲,疲憊的靠在椅子上,抬手揉了揉眉心。

她又怎麼不知道手中的軍權有多重要?但就是知道重要,所以她才想勸他把軍權交出來。

當年老定國公救了宏哲帝,又將嫡次女嫁給他為妻,承諾助宏哲帝報仇奪位,但當時的定國公府雖擁有西南軍權,卻並不足以與朝廷對抗,因此他一邊變相的軟禁了宏哲帝,一邊借宏哲帝的名義迅速發展勢力,才有八年前助得宏哲帝打敗呂氏亂軍,扶助宏哲帝登上帝位,隻是老定國公在宏哲帝登基之後沒多久,就被呂氏餘孽刺殺而死,但他手中的勢力,卻隻有西南軍權是掌握在王若謹手裏的,其他暗中的勢力,卻大部分都隨著他的死而消失得無影無蹤,宏哲帝這些年來一直都在追查這些隱藏勢力的去向,對定國公府雖則榮寵有加,實則時刻都監視著,從來都不曾信任過,定國公府看似尊榮,實則已經被架在火上炙烤,一旦有什麼異動,就是滅門之禍。

偏偏這些謝芳華又不能跟王若謹和皇後娘娘說明白,就因為他們毫不知情,又因為她一直都壓著他們,所以宏哲帝才沒有對他們動手,但是她真的很擔心,她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被她忽略了,而且,是極為致命的東西,若是她還好好的,倒也無妨,她總是可以想明白的,但若是她去了,一旦定國公府應對不慎,便是滅門之禍。

她隱隱的覺得,定國公府,無論是在宏哲帝還是老定國公眼裏,都是一顆廢棋,隨時都可以舍棄的廢棋,她曾經無數次預測過定國公府的未來,似乎每一條,都是死路。

這些年她費盡心思,就是想在這死路裏找出一條生路來,可她已經沒有時間了,她隻能讓王若謹將軍權上交。

若是定國公府能夠主動將手中的軍權上交,憑借著老定國公的從龍之功,以及皇後娘娘和大皇子的情分,宏哲帝許會對定國公府網開一麵,但若是等西南軍權被靖國公府變相控製,他們就一點優勢都沒有了。

但如今看來,想要勸國公爺主動上交兵權,是不可能的了,少不得,她要費一些心思了。

“夫人,您沒事吧?”丹露聽到聲音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看到謝芳華身上無事鬆了一口氣,見她臉色似乎不好,又擔心的問道。

謝芳華睜開眼睛,笑著說道:“我無事,你讓人來收拾一下就擺放吧。”

“是!”丹露看了眼夫人,不再說什麼,親自將地上的碎片收拾好,這才讓人擺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