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憑相烈是根本阻止不了第五命現在要做的事,他也知道他身後還有一批人,這批人是主公的左掌門杜絕的手下,就如同餓了幾天的瘋狗。
他們若是追上來,事情就更加難辦,他自知第五命無心交手,不願手足相殘,一招一式間都躲躲閃閃,便冷冷道:“你我他日再見,我不會手下留情。”
他的劍反刺自己肋下,道:“我不想與你拚個你死我活,現在,我們還是兄弟。”
第五命臉色變了變,道:"可是你的傷......."
相烈咬著牙,咆哮道:“滾!”
“保重!”
當你知道第五命背叛流刃派的時候,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江湖,流刃追殺他已不是一天兩天。
渭城朝雨浥輕塵。
水顏顫聲道:“非去那裏不可?”
一個相貌英俊卻又眉頭緊皺的男子坐在桌邊,他一直看著手中的劍,半天,答道:“不錯,你已經問過很多次了。”
“荒謬!你不能去那裏。你難道非要離開我?”她的雙肩微微顫抖,不由得嚶嚶啜泣.她知道有些事阻止不了。
男子起身,望著這個人如其名的女人,此刻,她不敢回頭看他,盡管她哭的樣子很美麗,也不願別人看到她梨花濺雨。他走出門外,縱身一躍,翻身衢道,朝雨中狂奔,不多時,便在眼前冒著白煙的衢道上消失了。
水顏聽見一聲劍鞘響,待追出門外才發現,人早遠去了,她淚如泉湧,哭得肝腸寸斷,嘴裏不停喊道:“謝浣凝,謝浣凝......"
謝浣凝去的地方是一個極繁華的地方,那裏人摩肩接踵,揮汗如雨,舉袖遮天,三教九流,商販鏢客,江湖閑雜,貴族乞者,懦者白丁多之又多.當然,武林高手亦是不計其數,但這些都加起來卻也難敵一個叫流刃的門派。
流刃派立足江湖數十載,勢力強大,那裏麵的每一個人的武功都高深莫測,凡是成大事者首先要去的地方就是那裏,那裏就是鳳凰涅槃的地方,是飛黃騰達成為人上人的地方。
水顏斷斷續續的回想謝浣凝給她講的流刃,從謝浣凝的表情中她看到他對流刃的向往,看到年輕人不甘墮落的衝動,但她也看到了流刃的可怕,一種難以形容的恐怖。那一刻起,她夜半失眠.....這是個不想在風頭浪尖上生活的女人,她隻想做個市井流民,就像沙沉在大海一樣安靜。
眼前漸漸黑了,水顏理理被風拂過的長發,擦過滿臉脂痕,關了窗。小樓的對麵有一家茶舍,她第一次見到謝浣凝的時候也是在那家茶舍。
雨越下越大,無所事事的人也偏看好這家茶舍,僅一張靠門口的桌子空著,門邊開著一扇大窗,占了半邊牆,一側首便看見街上的一切.水顏在這桌旁坐下了,道:“小二,沏杯茶。”小二本與一幫小廝擲骰,不是水顏張口那小子是不理會的,見一姑娘家容易招待,便上前抽出腰邊抹布,邊抹邊問道:“不知淡些還是濃些?”
不待水顏再講,己有小廝接了話茬:“當然是淡些,不然醉了怎回去伺候那玩意兒?你小子不廢屁麼?”這小廝定是贏了銀兩一時來興吧,小二笑罵道:“你以為這是酒樓嗎?”水顏勉強一笑:“濃點。”小廝大笑道:“哈哈,我又贏了,哈哈哈哈,咱們繼續,來來,哈哈。”
茶濃,心事重。水顏緩緩的吹著茶葉,熱氣撲在麵上的感覺就如同浣凝低頭淺吻她臉頰的感覺。此刻,她想流淚,或許在浣凝心中自己無足輕重,或許此別之後便成了無期再會,或許浣凝會成為一個成功的流刃......她的淚又流了出來。
突然卷進茶舍一股黑風,窗哐→啷一聲掩了一扇,八盞殘燈瞬間熄滅,小廝朝門外看去:天已黑暗,門外直直的站著一人,如同一頭凶猛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