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開始(2 / 3)

不過她還沒認真思考這個問題,就被車外的景象所吸引:夕陽從西邊上斜射過來,映照在河流上,卻因為奔流不息的河水折射,像有金光灑在河麵,水波粼粼。但大多被夕陽籠罩的景物都會有一股淒涼,仿佛當太陽落山後就一去不複返了,但事實是,第二天早晨,陽光一如既往地灑向大地,太陽看起來還是那麼生機勃勃。可對於一隻一餐飽一餐餓的小蜘蛛來說已經是不可多得的美景,因為就連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見到明天的第一縷陽光。

車已經上了橋,但蜘蛛卻被窗外的美景吸引著。她沒注意的是,少年似乎已經休息完畢,已經準備拿出作業開始做。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太陽已經開始西沉,並且已經消失一半。小蓮也從陶醉的狀態中驚醒過來——西沉一半的太陽在河麵上“灑出的金光”少了很多,當然也有另一個原因——她餓了。

於是乎她準備在車上搞點東西吃,

小蓮轉過身子,準備爬下車窗,但是她忽然停住了。

冷,好冷,滲進骨髓的的冷,小蓮感覺身體裏的血液都被凍住了。

倒不是因為溫度,而是氣氛仿佛降到了冰點。車廂裏稀少的乘客不再互相聊天,或者小睡一會,更或者玩會手機——一個個木偶似的坐的端端正正,眼睛目視前方,但沒有一絲活力,好像,,就好像死人一般,丟了靈魂丟了高光。

小蓮這時候倒是希望他們多動幾下。甚至像剛才那些討厭的學生一樣大笑幾聲也行啊,她這麼想到。但她突然發現,旁邊的少年似乎沒有變化,在拿著一個本子在寫什麼。這倒是讓她安心了不少。

擺在她麵前的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自己偷偷從車門下的縫隙中溜出去,二是死死黏在目前來說還算正常的少年旁,

接著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者。開玩笑,誰敢在那些怪人眼皮子下溜出去啊,她暗暗想到,說不定走到半路,自己也成為一個怪蛛了。想到這裏她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如果說正常狀態下的人們身體裏的靈魂是自己的,那現在變成怪人呢?身體下藏著的,又是什麼呢?她不禁有一陣哆嗦。

小蓮靠著八條腿和蛛絲,艱難的到達了少年椅子的靠背上,但心裏還是惶恐不已,她總覺得後車廂上坐著的怪人們正在瞪著自己,黑洞洞的眼珠子裏仿佛藏著一個個地獄,

突然地,小蜘蛛突然的想趴在少年身上,不為別的,隻為了能取取暖,誰讓後麵那群怪人瞪得她心發慌呢?殊不知,其實後麵的人們並沒有看她,隻是在看著遠方,好像一個遙遠的地方,在等著他們回去,眼睛的黑暗中竟有一絲思念,,,,

她準備試一試,往下爬一爬,調整好位置和他接觸一下——如果不顧一切就往前衝的話,那小蓮早就不知道死在什麼地方了。

小蓮分出一隻前腳,嚐試性的往少年的衣服上戳了一下,又如觸電般的縮了回來,少年沒有反應。

小蓮用腳快速的戳了兩下,還是沒有反應

小蓮悄悄地爬上了衣服,一動不動的,倒好像是衣服上一個裝飾品。少年不知是在專注,亦或者實在想別的事情,竟然還是沒有發現背上的小蜘蛛,也因為正在寫字的原因並沒靠著靠背。小蜘蛛還不知道自己僥幸逃過了一劫。

她突然發現,少年看似有些健壯,但實際上十分消瘦,相對的,這件衣服反而就顯得十分臃腫了。空調的緣故導致車廂內十分涼爽,冷風到處吹著,可也像吹氣球似的把少年的上衣當做塑料袋似的吹得微微鼓起。

而小蓮的這一股壓力正好抵消了風向外的推力,衣服裏的氣體慢慢的,慢慢的被排了出來。她也有些擔心,但他看到少年依然毫無所動之後,也就安心。

不過,為什麼我會感到安心呢?小蓮這麼想到,對自己甚至有些驚訝。

但他身上流露出的氣息讓我感到親切就是了。小蓮悄悄地動了一下腿。

“咯嘰”一聲不算大也不算小的聲音從頭頂,破舊的風箱出現這種聲音很正常,但對於一隻小東西來說也算是平地驚雷了。小蓮還沒來得及思考,以為後麵的怪人有了什麼的動靜,下意識的用力,後果就是八條蛛腿像手臂一樣抓向少年的背後——當然,小蜘蛛的身體不協調依舊起到了作用:一兩條毫無動靜,剩下幾條腿則是前後動——但也依舊改變不了最後的結果......

小蓮覺得世界對她慢慢的都是惡意,無愛了。。。

完了完了,她想,我還沒弄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麼靈敏的聽覺呢。這個小家夥依舊抓著剛剛的問題不放。

她可能把這當做臨終遺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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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宇表示自己十分煩躁,從剛剛快跑趕車卻沒趕到那時起,心裏就莫名燒著一把火,

但我肯定能忍住吧,他這麼想著。手中依舊寫著作業。的確,從小到大,遇到衝突往往都是由他來忍讓,可往往受傷的總是對方——大多的人都喜歡持強淩弱——也隻有弱者會同情弱者,這個世界是這麼思考的。同級的學生往往看到他一副鶸的樣子,一個個以為自己“天下第一”,特別是一些奇葩,事事都和他對著幹。

但這隻是普通的校園欺淩。但一些流氓混混就不一樣了,仗著自己自以為人高馬大,便無視法律,一邊拉幫結派,一邊到處找中小學生“借錢”。某個秋天的傍晚,就在車站旁圍住了他。車站也有一些同學在等車,但一看到這一幕就溜了——誰願意為一個鶸出頭啊。他們便準備走到上一個站時,可當他們剛走沒幾步路時,他們發現不對勁了,除了剛剛一個流氓拿著棒球棒敲這車站上的牌子的聲音外,就沒其他聲音出現了。回頭一看,車站旁為了不少人,其中一部分人還在拿著手機拍照,看樣子是準備發個微博。

這群逃跑的學生,一幫想去看看情況,一群想快點離開,最後自然是分道揚鑣了。

想走的一夥人自然是沒人敢去攔,坐上上一站的車走了。另一夥擠進去一看,那夥混混早就溜了,隻剩下範宇把一個混混摁在地上,嘴上還在催促周圍的人幫他報個警。

仔細一問才知道情況:

幾個混混想要“借”範宇的錢,他自然是沒給,當場混混們就發彪了,說是讓一個新手上去練練手,接著就把他們之中最高大的人推了出去。

那個大漢也是躍躍欲試,活動幾下就衝了過去。一般來說接下來就是範宇被摁在地上摩擦的劇情了,但範宇確實拔腿就往車站那跑——誰會跟那頭牛剛正麵啊。但路人卻不這麼想,即使穿過車站可以繞會圈圈,但是車站背後確實死路啊。

但範宇沒有想那麼多——並且他的行動也是不同的。趁著離車站還些距離,他再次加速。哪一點距離很快就被縮短,來到車站前,減速,然後跳躍。有些車站前是有給等車的人休息用的座椅的,恰巧這個車站也有。範宇把當做一個跳躍帶,再一次跳躍。先天較強的跳躍能力讓他跳到了離地一米半的半空中,腳尖輕點車站廣告牌,相反迎來的確實強大的推力。大漢衝撞而過,竟沒有發現跳躍到身後的範宇。而範宇在半空中還沒落地,雙手從背後扣住大漢的雙手,雙膝跪在他的脊椎上,大漢一個不穩趴倒在地。接著範宇熟練的將大漢反手鎖住。旁邊的幾個成年人看到沒什麼危險了,也上來幫忙摁住。

大漢 ko

當時據說大漢和路人和後來學生的表情是這樣的:

0-0

至於那夥混混早在範宇躍至半空中時就已經開始跑路——倒不是打不過,跑路的主要原因是路人中的人“有點見識”,隨口一說這小子的架勢有種軍體拳的韻味.......艾瑪,軍體拳?那他家不就是有一個軍人?惹不起惹不起,還那趕緊得跑,那個大漢怎麼辦?管他呢,自生自滅算了,這群混混邊跑邊想。

他們不知道的是那個人其實也就隨有一說,誰知道他們真信了........

後來警察趕到,帶走了那個大漢,也拉著他去做筆錄。範宇走向進警車時,為湊熱鬧而來的人群自覺地讓開一條路——他永遠忘不了那種眼神,不是看英雄的,倒像是看怪物般敬畏裏帶著恐懼。

隨後那幫同學把消息傳遍了學校,個個人皆知{範宇打敗社會無賴},好像一個大字報粘在他的頭上,得來的不是鮮花和掌聲,而是疏遠和恐懼。後來範宇也被叫去教育處問話,教導主任原本是十分生氣,但又“聽到混混先出手傷人,他好像隻是正當防衛罷了”的消息時氣才消了一大半。叫來訓了幾句話後後給他撂下一句警告才讓他離開。整個過程範宇他是蒙的:他不知道做好事為什麼會被罵,也不知道自我防衛錯在哪了?難道被打一頓就是對的嗎?

他的疑問沒解開,凶名倒是傳開了鄰裏街裏校內校外。之後也沒人理他,更不用說欺負他。某次值日倒是聽見班裏的某某某在說他什麼“軟弱的怪獸”。除了幾個知心朋友外就沒人認可他了,倒是波及圈內的父母,什麼也沒說,一是一句“隻要沒事就好”。

這次事件他倒沒覺得什麼——他還慶幸能看清他們了呢。他是這麼想的——盡管那是他才五年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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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好不容易從三年前的時間脫離了出來,想繼續寫下去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心卻不在這裏——就像去書店看會書卻發現自己完全讀不下去的那種感覺。想把筆放下,卻總覺得一旦放下了就會有什麼因為自己的舉動而改變,他從來都是相信直覺的,便繼續寫了下去。

還以為上了車,車載空調就能讓自己冷靜一些,但好像降了體溫,內心還是如此煩躁,他想,總聽人家說心靜自然涼,但我涼了也沒見心靜啊。說好的唯物和唯心相輔相成的呢?

範宇同學拿著課外書上學的東西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但他卻完全沒注意到自己根本上的錯誤。

看向窗外,太陽已經落了一半,剩下一個半個臥在山河之間。

剛剛是不是有什麼響了一下,他喃喃自語,

“嘶”,背後好像被什麼輕輕地抓了一下,如果你被人這樣惡作劇,也會像範宇一樣發出這種聲音。

範宇這輩子最討厭被外人抓後背了,因為就算隻是輕輕一抓,也會讓你頭皮發麻。他的第一反應是被其他乘客惡作劇了,但別人沒有理由這麼做,那嫌疑人也就是那群吵鬧的學生了。他們那麼煩,看上去就是幾塊惡作劇的“好料”,而且也是學生·,鬧到最後大不了就說小學生不懂事,大人沒教育好。

但仔細想想也沒可能,自己坐的位置可是位於車廂前麵的位置,前麵的座椅分兩排,相對著放,中間空著站人,通常後麵是沒有座位的,因為後麵就是車窗了......

除了車窗之外,那就是鬼了......

ps:這是他在兩秒內想到的東西

但他不迷信鬼神,下一刻就想到是自己的後背出了問題,於是伸手往後一抓,

哎,怎麼有一些毛呢,還那麼多隻腳,咋還動來動去的啊,我又不對你怎麼樣。

一個五個手指並起來般大小的蜘蛛被他從後背扯了出來。說實話有一瞬間他以為捉出來的是一個小螃蟹,因為,,,哪有蜘蛛背上是大紅色的啊,人家葉蟎也沒你這麼大,腳也沒這麼長啊。

至於危險他倒是沒怎麼在意,因為剛剛觸摸的時候,他明顯的感受到蜘蛛身上有幾秒鍾時顫抖著的——直覺告訴他會害怕的動物不到危急時刻是不會輕易傷人的——他的直覺就是這麼的奇怪偏偏他還深信不疑。

因此他把蜘蛛放在手背上,用手指挑逗著。奇跡般地是小蜘蛛也未攻擊,隻是微微的顫抖著。

發覺蜘蛛的顫抖後,也沒再挑逗蜘蛛,隻是把它放在手背上,自己彎下腰去收拾剛才放在腿上的作業——既然有隻小蜘蛛給自己玩,那還做作業幹嘛,大不了熬夜唄。他心裏僅存的倔強就這麼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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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蓮發現自己遇到了一個怪人,不是身體意義上的怪,而是精神意義上的奇怪:他把自己捉出來後沒有對自己施加“滿清十大酷刑”什麼的,也沒有隨隨便便就一聲大叫引來周圍人的注目——當然周圍還有沒有人是不得而知了的。

他用手指觸碰小蓮顫抖的身軀,摸摸後背碰碰腳,不像是研究人員對實驗物的眼神,倒像是主人對寵物的親昵————正常人會對一隻陌生的蜘蛛做這種事嗎?答案是...咳咳,少年你開心就好。

這個與眾不同的怪人竟然在摸自己,從來沒有人會對自己這樣做,甚至有也隻會是癡迷蜘蛛的生物學家在研究為何葉蟎會長這麼大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造物主給自己開的一個大大的玩笑,但不可否認的是,眼前的怪人對自己挺好的——至少比以前遇到過的正常人好多了。

小蓮靜靜的趴在少年的手背上,感受著身體帶來的觸感。少年出奇的瘦,倒不是餓出來的,而是身體裏仿佛之儲存了精華,其他脂肪等雜質早已被過濾出來。手臂也是如此,但卻不如軀體那樣健壯,倒像是用刀想出來的藝術品——也隻有藝術品能形容了,誰的手臂會看著像棱角分明。

小蓮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動一下手臂的主人就會突然爆發,但手背皮膚底下傳來的親切感讓她有些失神,不由得多蹭了幾下,但很快就會過神來,心中的警惕有多增加了幾分,剛好抵消了那股奇怪的親切感。

古有狐狸精誘人,今有怪人誘拐蜘蛛,越來越奇怪了,她心想,真是世風日下啊,人類竟然開始用科技來誘拐我這隻可愛的小蜘蛛,真是臭不要臉。她就連在罵人的同時也不忘加在代表自己的主語前麵加上褒義詞同時在旁邊的少年身上貼上了“臭不要臉”的標簽——也許早過幾十年人們還是理解不了這隻蜘蛛奇葩的思維方式和與眾不同的信息處理方法。

盡管小蓮守住心神,強行提高心中的警惕,還是被一個施加善意的人加上身上傳出的親切感,潛意識的放輕鬆——對異族人的恐懼還是無時無刻充斥在腦海裏——畢竟是升入骨髓、刻在脫氧核糖核酸裏麵的。

突然地,少年伏下身來——少年顯然是神經大條到了一種境界,竟能無視一隻活生生的蜘蛛。右手拿起大腿上放著的書,左手伸向一旁的的書包——但一直活生生的蜘蛛卻還趴在上麵。一切都是如此平常的,如果可以p掉某隻手上的蜘蛛的話:其實還有個小秘密,如果有一個攝影愛好者拿著手機錄下這個gif,蜘蛛奇特的抖動一定能成為網絡上最新鬼畜素材。

如果真的能在各自的世界中完全意義上的p掉對方,那小蓮就不會因為驚嚇過度一口咬了下去——這種場景就像某個趴在猛獁象上的人類因為象低頭喝水的舉動而驚慌失措,操起腰旁的匕首無腦刺了下去——當然即使最後小蓮也知道壓製住了釋放毒液的本能,她也不希望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對自己釋放善意的生靈因為自己受傷,不管是誰:可惜她並不知道自己的毒素對人類起不來太大的作用,最多也就手臂有些麻......

範宇的內心是懵逼的,從小到大他被他爸打過被他媽罵過,可就是從來沒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一隻蜘蛛咬了——盡管是自己故意作了一波死,但還是無比驚訝加疑惑乘以心痛——心痛這隻蜘蛛那咬不好偏偏咬到一條血管,導致出血了,主要的還是他爸天天在他耳邊叨叨什麼“十口飯一滴血”什麼什麼不知從哪聽來的俗語——

說來也是,從小學三年級起自己就基本沒遇到過對自己懷有敵意的動物了,自己發現自己這種奇怪的體質..也算不上體質,但發現這個時是在三年級上學年三月份時組織的一次春遊,是到一個森林公園野炊——但到現在他也沒明白究竟是誰給老師的勇氣讓他敢帶著一群剛滿歲9,10歲的頑皮兒童出去春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