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鬥雞勝讀書(1 / 2)

韋青和小九兒穿花渡柳,來到一處假山,上麵修了一個飛角四柱亭,想是怕夜間花露重蚊蟲過多,在亭四麵都罩了青白薄紗。裏麵亮如白晝,有些穿著華服的男女或坐或站,從外麵看去就像個精筆細描的走馬燈。

大管家止步於亭下,裏麵傳來個庸懶的聲音,“讓韋青上來吧。”

韋青大步上前,小九兒先是不動,眼見著韋青走到紗籠前,侍女揭起一角讓他進去,就一縮身跟了進去,大管家想阻止已經不及了。

雖然紗籠輕薄透氣,終是把風隔了許多,紗賬中香味膩鼻,從外麵乍進來,人就有些醉了。

亭內放著一張柚木彌勒榻,上麵放著一個憑幾。幾上斜倚著一個白胖的少年,年齡不過十五六歲左右,一張大臉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鼻息凝重,嘴唇青紫。兩個穿著粉色宮紗齊胸襦裙的女子,一人執著泥金桃紅折枝梅大團扇輕輕搖擺,一人端著烏金托盤,上麵是個碩大的夜明珠,亭子裏的光全出自於此。

座下有個青年男子,淡青長衫,頭上束著同色頭巾,低眉斂目,正在撫蕭,蕭聲嗚嗚咽咽,煞是好聽。

小九兒偷眼看韋青,見他遲疑一下便上前對那上座的少年深鞠一躬道:“賈郎一向可好。”

小九兒搜腸刮腸地猜想座上的賈郎是誰,對時事她也略之一二,這少年如此年輕,能有這顆夜明珠的,應該是皇親國戚,現在的貴人不是姓李就是姓武,姓賈的還真不知道是誰。

那賈郎傲慢地看了看他們,揚了一下手,有人一掀薄紗進來,懷裏抱著一隻大公雞。小九兒見過那麼多鬥雞,就沒見過這麼漂亮的一隻。這雞通體雪白,爪子上帶了金矩(金屬片製成包在雞爪子增加攻擊力),鮮紅的雞冠兒重重疊疊堆得好看,又用紅綢裝飾了,更顯得神氣。

賈郎抱過大公雞,愛惜地撫弄著,大公雞也一幅受用的樣子,竟自在他的膝上臥下。賈郎頭也不抬地說:“這隻雪鳳是我伺弄很久才訓練成的,可惜韋大郎你竟把它給毀了。”

“當初打賭,我贏你的狸膏,你是認賭服輸,怎麼現在又找上門來。”韋青嘿嘿一笑道。

“當初說輸你一盒的,你灌醉我把整桶都端走了。我的雪鳳從小就用它伺弄,再換是不能的。你現在速速把東西還我!”賈郎欠起身恨恨道。

韋青自知難以脫身,隻好把手伸向小九兒。小九兒一直在旁邊靜靜聽著,雖然不甚懂,也明白個大概,突然想起那日扔掉的騷臭無比的物件難不成就是他們說的狸膏?見韋青要包袱,就有些心虛了。她磨磨噌噌不肯遞過來,韋青急了,搶到手中,向裏麵一摸,就傻眼了。

那些賈郎盯著看,見二人神色不對,也緊張起來。

“要東西也有這麼張狂的?那麼貴重的狸膏怎能隨身帶著,我自然收了好去處。隻是這夜也深了,腹中空空,頭暈暈的,怎麼想不起來了呢……”小九兒在鄉下廝混習慣了,也有些痞性,把眼睛一瞪,毫不畏懼地上前一步說道。

賈郎氣得重重一拍憑幾,小九兒索性把眼睛又瞪大了一些頂回去,賈郎就沒敢亂動,按著性子命人擺酒席上來。

侍女進進出出,很快擺了滿桌的吃食,又上了兩壺美酒。韋青和小九兒都是空空的肚子,見了美食哪裏還能矜持,筷子都不及用,動手便抓,又把那酒一人一壺胡亂往口中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