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似乎快了很多,轉眼就飄了一場初雪。寵姐依然在宮中度日如年,皇上還是隔三差五來睡一夜就走,隻是不肯碰她,也許是怕她懷孕。
她有能力去弄進來更多的香料和香囊,卻買不來他的一顆心。臘八節時宮中已經開始熱鬧起來,寵姐雖然懶得動,可是一些活動還是要參加的,尤其是要過年了分東西,各宮的宮主都要到場,寵姐再怎麼也不能跟東西過不去。
現在還是韋賢妃主事,有大事都往太極宮。很多外宅女眷開始孝敬年貨進來,因這些天不留宴,很多貴婦隨來隨走,寵姐品階低,遇人先低頭讓路,沒等到宮門,心裏已經很是不爽利了。
寵姐剛走到宮門,就見裏麵出來一群人,領頭的是個穿著白狐鬥篷的貴婦。寵姐別過臉等她先過去,沒想到,那貴婦扭頭看一眼,就快步奔過來。
“真的是你?”壽王妃拉住寵姐的手,吃驚地問。
“是。”事到如今也沒什麼隱瞞的必要了,寵姐很坦蕩。
“早聽說你的事,遠遠也看過,還不敢認。”壽王妃還是毫無遮攔,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寵姐心裏一陣煩躁,隻想快點擺脫她,可能她偏不識趣,隻管拉著寵姐細問這段時間的事。又有一些妃嬪過來,不時把目光飛過來,瞧得寵姐渾身不自在。
對寵姐來講,壽王妃就代表著寧王府,就代表著她最不想提,最不想見的那些往事。可是壽王妃就是不放手。
“壽王妃要是有空兒,去奴家的宮中坐坐,分別久了,有許多話想說呢。”寵姐突然笑了一下,小虎牙一閃,尷尬氣氛頓時衝散了。壽王妃也不客氣,拉著寵姐登上她的車。
“我聽說你兩次懷孕,都沒能生下來,真是可惜。”這宮裏原真是沒有秘密,寵姐心中冷笑,臉上並沒有帶出來。
“唉,命薄。怎麼壽王妃還沒有動靜?不是一直在給壽王調理了?”寵姐也撿那不開的一壺去提,禮尚往來。
“壽王一直在吃藥調理,隻是身邊人沒有一個有孕的,好在我們琴瑟和諧,有些事也不用過慮,日後在兄弟家過繼一個也是好的,再怎麼說現在壽王隻把心放在我一人身上,也好過兒孫繞膝卻妻妾滿堂吧。”壽王妃的語氣不無遺憾,可掩不住的自豪賣弄。確實,當今朝堂上下,像壽王對壽王妃這樣專寵的也沒誰了,他二人的感情好,是盡人皆知的事。
寵姐不提防又被酸了一次,原來命好的總歸是命好,像楊玉娘,人生得好,又嫁得好。而她寵姐和楊玉娘的區別不過在於,一個是自小孤苦無依的樂戶,一個是出身名門望族的千金小姐罷了。若論容貌歌舞,寵姐哪一點不強過楊玉娘?
“你這是什麼香?真好聞。”楊玉娘向寵姐身邊湊了一下,斤起鼻子,露出一個調皮的笑容。
隻是一念想兒的事,寵姐心頭一悸,她突然有了一個想法,這個念頭嚇到了她,可是一經出現就怎麼也甩不掉了。
她機械地伸手取出木盒子,打開來,推到楊玉娘的麵前,裏麵還封著兩個香囊。楊玉娘不明就理,聚出一枚蠟丸,放在掌心托起來。寵姐伸手搶過來,雙手用力咬牙用力一捏,啪的一聲,蠟丸打開了,香囊掉出來,寵姐坐直身體,親手為楊玉娘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