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雲曦猛地睜大了雙眸,這樣的話也就君無憂能這麼雲淡風輕的說出來了,那日本就是強撐著精力,腦海之中叫囂著不能就這麼結束了,不能被宇文楚那麼一箭暗箭就讓今日的決戰還有謀略布局付之東流。
而後倒也真是奇跡般的醒來了,隻是後來終究還是支撐不住了,而這些日子來,她一直被困在夢魘之中深深不能自拔,夢裏的情形那般真實,可是她卻是以旁觀者的身份一般看著夢中的人一個個死去,宇文宸、宇文泓嘉、雲霄、陳皇後……重複又重複,明知是夢,卻是深深不能自拔,無法呼叫,隻能眼睜睜看著。
雲曦知道,這便是魘蠱之毒對中毒之人造成的精神損傷,讓人日消奔潰,最後死去。
想到這,雲曦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如今的宇文楚到底怎麼樣了,當下便是問道:“那宇文楚如今在哪兒?”
君無憂一見雲曦一醒來就是問道宇文楚,還是這般滿麵陰鶩的神色,頓了頓,沉聲道:“天牢中,我在那日兩軍交戰勝利之後便是下了令五日之後問斬,明日午時便是行刑之日!”
雲曦微微一怔,也是明白君無憂為何會這樣做,隻是點了點頭,須臾之後,緩緩開口:“我要見他!”
……
昏暗的地牢此刻卻是將一室的燈火燃到最亮,平實無華的地牢之中,那身處獄中的男子卻是一身的明黃甲胄格外晃眼,如刀刻般的麵容沒有半點起伏,此刻望著那方小小的窗戶,背手而立。
身後緊鎖的牢房之門傳來了鎖扣的聲響,下一刻便是有腳步聲響起,踏入了這方的地牢之中。
“正是一朝河東一朝河西啊,古語有雲貪心不足蛇吞象。”女子清麗的聲音響起在這方原本靜寂的牢房之中。
那熟悉的的聲音響起,宇文楚原本幽靜如潭的狹長鳳眼猛地眯起,寒光迸射,下一刻就是倏地轉過身來,視線便是對上了此刻原本就是淡淡地看著他的雲曦雙眼。
“你還活著!”宇文楚目光緊鎖雲曦,帶著幾分咬牙切齒說道。
雲曦突然燦然一笑:“楚皇這話說的,您還沒死,我雲曦怎麼敢先行一步呢!”
宇文楚皺緊了眉,十分的不可置信,原本以為那日定然是君無憂認為雲曦是沒有救了才會大發雷霆直接下令便是要問斬他,而中了魘蠱之毒的又是區區一女子身軀,他也沒有想到雲曦居然能熬過來了。
“魘蠱之毒是北漠之毒,你是如何得到解藥的?”宇文楚心中還是對此心存疑惑。
雲曦莞爾一笑:“怎麼?倒是宇文國能找得到這魘蠱之毒和解藥,堂堂三國比肩的女尊國就不能做到麼?”
宇文楚看著雲曦,想從雲曦的眼眸之中搜尋出破綻,無奈終究是徒勞無獲,冷聲說道:“這麼說,女皇今日特意前來就是來看笑話的麼?”
“笑話?”雲曦重複一聲,輕扯了扯唇,搖頭說道:“這可不算是楚皇的什麼笑話,比起楚皇當初身為皇子之時獨寵的側妃卻是成婚之前便是失了清白,而後更是入宮成了媚妃卻是不知檢點還與大將軍王嚴賀有染苟合,這樣的笑話不是比現在的更勝一籌麼,早就笑過了,如今倒也是笑不出了。”
“好!真好!”宇文楚此刻的麵色已經鐵青,如今若不是此刻君無憂正在雲曦的身旁,而他也被強行喂下了軟骨散,那雲曦絕對要碎屍萬段的。
看著此刻宇文楚吃癟的神色,雲曦的心中正是好受的時候,想到兩世以來,今日總算是要將所有的一切了斷了,這樣的日子她盼了好久,很讓今日無辜的人也牽扯了進來,隻是終於還是成功了,不再是前世的含恨。
雲曦看著宇文楚,如水的雙眸仿似看死人一般冰冷陌生,聲音也帶著滄桑:“那****問我為何會如此恨你,而今日我來便是要告訴你為何。”
如今的這方隻有宇文楚與雲曦、君無憂三人,獄卒早已退了下去。
宇文楚看著眼前冷靜自如的少女,明明不過是剛過了及笄之齡不久的少女,而此刻映現在他眼眸之中的卻是不同於少女之齡該有的純粹,反倒是有著同他一般的滄桑,或者根本就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對於雲曦對他的敵意他也是察覺到的,比之雲夢經年在丞相府對雲曦的那些敵對他已經是了解的一清二楚,按著常理,不可能和他這個沒有多少交集之人會有如此深的恨意,他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