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傾歌接過壇子,分別給四人倒上說:“這酒是我自己閑著無事釀的,用的便是杏花,我給取了個粗淺的名字叫做香寒釀。”
東方睿宸抿了抿酒道:“林空色暝鶯先到,春淺香寒蝶未遊。這酒味氣味幽淺,取名香寒,實在是大妙。”
楚傾歌聞言笑道:“東方公子謬讚了。莫姑娘,你也嚐嚐,這酒不烈,喝點沒事的。”
東方睿宸方才聽得肖雲飛稱憶卿為莫姑娘,心中已是疑惑,先下楚傾歌又是如此,心中不禁疑惑更深。
憶卿與他對視一眼,見他疑惑,心中微覺好笑,並不出言解釋,這也無從解釋。
東方睿宸心中雖然疑惑,卻仍是談笑自若。肖雲飛見他見識廣闊,談吐之間自有一份獨到見解,心中更是暗生攬才之意,言辭中不禁帶了一絲打探。
東方睿宸聽出肖雲飛言中的探聽之意,因而話講得滴水不漏,既無刻意隱瞞也無過多的透露,總而言之,恰到好處,讓肖雲飛以為自己隻是江南一帶大戶人家的公子四處雲遊而已。
肖雲飛暗想,陳氏一族的生意雖說遍布天下,可是江南自古富庶,本地富商更是多如牛毛,加上南邊的人一向精明會做生意,因此陳氏的生意屢屢在江南受挫,如果能結交到一位江南的富商,那江南的生意缺口就可以打開了。一思及此,言語中便多了幾分刻意結交之意。而東方睿宸心中也在深思,雖說東方家在江南財雄勢厚,但一直未能在三皇子一派的核心圈布下耳目,若能與肖雲飛過從密切,也許事情會好辦一點。因此二人一番你來我往,愈加投機。
憶卿本來見肖雲飛說話帶了幾分刻意便覺得奇怪,再看東方睿宸一副自若的樣子,心中雖然疑惑,卻並不出聲。楚傾歌見他二人相談甚歡,便與憶卿道:“他二人這是一見如故了,不如我們去湖邊走走?”憶卿便笑著應了。二女四婢停停走走,談談笑笑,極是舒心。
楚傾歌見憶卿詩詞歌賦信手拈來,氣度衝淡平和,極是心折;再加上肖雲飛為了自己甚至都不與她圓房,雖然知道憶卿自己寧願這樣,卻還是有些愧疚,因而對憶卿更增好感。憶卿則是覺得楚傾歌雖然出身青樓,卻絲毫沒有風塵氣息,為人處世落落大方,更因家道中落遭繼母強賣而有些同病相憐,因而也是頗為敬重。說話間,二人已在湖邊逛了一段時間。
東方睿宸與肖雲飛談談說說,二人皆是存了拉攏的心思,言談極是相得。肖雲飛見已是晌午十分,便提議道:“東方兄,在下知道一處酒樓,裏麵有位廚子自學成才,所做菜肴不僅清香可口,難得的是賣相都是上佳的。不如在下做東,中午就在那邊用飯?”
東方睿宸微微一笑,心中思忖,我來京城不久,如若能借他之手熟悉京城情況,自是再好不過,那位莫小姐十分奇特,也可以借機了解。因此很是爽快地說:“這可不行,我已經叨擾了,哪能由肖兄做東呢,還是在下來吧。”
肖雲飛笑道:“兄台是爽快人,如此我就從命了。”轉身喚過侍立在遠處的小廝道:“去把楚姑娘和少夫人喊來,就說找個地方用飯去。”小廝答應著去了。東方睿宸見他又換了稱呼,心中越發疑惑,一心想弄個明白。
憶卿和楚傾歌很快就從湖邊回轉,一行人去了肖雲飛力薦的飛鴻居用飯。飛鴻居是京城首屈一指的酒樓,一小缽魚翅燒得入口即化,鮮香可口。四人包了一個雅間,一起用飯,並不避嫌,又都是年輕漂亮的男女,因此談談說說非常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