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樹峰處理完正事,回到家中,憶卿正好在梅院裏陪著肖夫人聊天,見肖樹峰回來,憶卿站起身子,微微一福喚了聲“父親”。肖樹峰神情複雜地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問道:“雲飛呢?”肖夫人欲言又止,憶卿卻是落落大方道:“相公說有事情出去了。”肖樹峰知道肖雲飛必定是去了漱玉坊,雖然心知肖雲飛娶漱玉坊確實有事,可既然到了那裏,免不了要和那個歌妓卿卿我我,心中不滿,哼了一聲。
憶卿見肖樹峰似乎有心事,便告退回了自己院子。這邊肖夫人則埋怨道:“雲飛那還在整日不知道幹什麼,你我都阻止不了,兒媳婦更攔不住,她心裏肯定也不好受,隻是麵上不顯,你又何必衝媳婦甩臉子。”
肖樹峰不語,心中卻在思量,莫憶卿的淡然不像是裝的,那就怪了,有哪個婦人樂意自己的丈夫整天眠花宿柳,回到家中還和自己分房而居。肖樹峰雖說覺得奇怪,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她不介意,肖家不會虧待她,正室的位子穩穩的,因此也不多計較,徑自去了書房。
憶卿帶著蔚然深秀,邊走邊想,公公看樣子心情不太好,他如今是太師,自是不會有人敢明著得罪他,那必是朝堂上的事情了。轉念又想,肖雲飛不是真正的花花公子,公公肯定知道,既然知道,那為什麼還不滿?憶卿想了一會兒想不出來,不覺失笑,何必多管呢,他們自有自己的事情,無論如何也不會要她多費心思,父親既然是和肖家結盟,那更不必自己擔心,更何況這擔心也是多餘。
蔚然見憶卿一直低頭沉思,擔心地問:“小姐,怎麼了?”深秀不語,卻也是擔憂地看著她。憶卿見二女一心一意為她,心中溫暖,微笑道:“沒什麼,隻是看公公今日似乎有心事,心情好像不大好。”蔚然深秀鬆了口氣,肖太師雖然不像肖夫人那般喜歡憶卿,卻也從未給過憶卿臉色。
三人回到蘭院,眼看著天色已經開始發暗,便開始做晚飯。憶卿看了會兒書,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簾子一掀,肖雲飛大步踏入,臉上十分憤怒。憶卿見狀問道:“怎麼了?”
肖雲飛眉頭緊鎖,沉聲道:“今日我去漱玉坊,誰知竟有人上門挑釁,出言辱罵,傾歌聽了險些暈過去,我安撫了好些時候才回轉過來。”
憶卿聽了默然不語,心中替傾歌難受,雖淪入青樓,但潔身自愛,又才貌兼備,在那種地方,真是委屈,但京中人人皆知,肖雲飛傾慕於她,一般人哪敢得罪。憶卿思及此,抬頭便問:“辱罵楚姑娘的人是誰?為何要如此?”
肖雲飛忿然道:“此人背後靠山勢力龐大,我輕易不敢得罪,隻是委屈了傾歌。”憶卿目露疑色,連肖家公子都不敢得罪,京城裏怕是沒幾個,不知道究竟隻是爭風吃醋還是其他的事情。
肖雲飛見憶卿眼中疑色,不禁一笑,道:“放心,隻是暫時的,過段時間,別說這個奴才了,就是他背後的主子也別想有好果子吃!”
憶卿默然,隔了一會兒說:“楚姑娘那樣的人,在那個地方難免受委屈,你不能找個地方安置她嗎?”說著,憶卿疑惑起來,肖夫人娘家是巨富,又隻有肖夫人一個女兒,當年的陪嫁可以說是轟動全京城。肖夫人對唯一的兒子向來是有求必應,倘若肖雲飛想贖出楚傾歌,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怎麼還委屈她在漱玉坊呆著?就算肖樹峰不肯楚傾歌進門,但在外麵置個別院也不難辦到,為何肖雲飛好似沒有這種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