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證據不足,延期開庭(1 / 3)

“我給新道梁拍過一個平麵廣告,我們就這樣認識了。”安雅夕坐在咖啡館裏,眼睛看著窗外。有輛車正好駛過來停下,開車的男士剛一停穩就下車跑到另一麵幫副駕上的女士拉開車門。”那時候他也這樣,對我無微不至。”

“什麼?”季紋玉沒聽懂,追問了一句。

“沒什麼。”安雅夕轉過頭來,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總之我們特別好過。”

“我相信。”季紋玉本來跟著的一句是“不然也不會結婚”,可她突然意識到這並不是一個真理。比如她自已,她跟姚楓林也特別好,可她始終不願結婚,即使如今結了,也並不覺得是對“感情好”的交待,反倒讓人覺得不自在。她是這樣,這世上應該還有很多人是這樣。隻是安雅夕顯然是另外一種人,一種普遍認為婚姻是愛到一定程度的結晶的人。果然,她說。

“所以我們結婚了。我們認識僅三個月的時候,我生日那天他送了我那套房子……”安雅夕把手機從包裏取了出來,看了一眼後放在桌子上,像是在等什麼人的電話。

“長樂區那套嗎?”

“是的。但其實我並不覺得收到房子是件多麼特別的事情,我對這些事情一向遲鈍,所以他從我臉上並沒有看到他以為的驚喜。他於是問我,什麼才能讓你快樂?”

“你怎麼回答的?”

“我說,很多很多的安全感。他問我,房子帶來的安全感還不夠嗎?遮風避雨,那就是一個家。我說沒有人的話房子也就是房子而已,不是家。他沉默了片刻然後說,我們結婚吧。”

安雅夕的眼淚流了出來,季紋玉探身遞給她一張紙巾。

所以說結個什麼婚呢,女人以為被男人許以婚姻就安全了,其實越是需要加套保護的東西,破碎起來越徹底。有情有愛身在哪裏都安全,沒有的話,如果沒有婚姻,沒有就沒有散了就是了,否則婚姻這幢潰敗的城牆能倒下來把人壓死。

季紋玉在心裏默默想著。每逢聽到當事人回憶他們曾經有過的美好,而這些美好又毫無例外地指向了潰敗,她就對婚姻更生了一層恐懼。

“一開始他還要求我不要再接戲了,做個全職太太就好,然而很快,一切全變了,他連要求我的力氣也沒有了,他轉而對我說,不想公開已婚身份,因為我還要發展,他也一向不喜歡在私人問題上太過高調。事實上,我在第二天就收到他傳來的彩信,跟一個女車模在泳池邊拍的。”

“他發來的?”季紋玉覺得不可思議。

“就是這麼巧,他本來是發給其他朋友的,應該是這樣。圖片下他說,怎麼樣?這個一小時拿下。我想他是誤發了。”

“他後來怎麼解釋的?”

“沒有解釋。”

“你沒有問他嗎?”

“當你發現,一個人根本不回家,你隻能從電視或雜誌上看到他,而他身邊通常站著其他女性時,你會變得根本不知道該向這個人問些什麼。我就是這樣。”

“完全了解。”季紋玉說,“感情破裂這一條不成問題。”她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法院裁定離婚一般會圍繞三個問題展開訴訟,第一便是夫妻感情是否確已破裂。”而你們又沒有子女,所以不存在相關問題,那麼接下來便是財產分割。”

“能下次再談嗎?”安雅夕的情緒突然不穩定起來,“我不想繼續了。”

“不行。”季紋玉起身將已經站起來的安雅夕按回到座位上。事實上這是她們在簽定了代理協議後第一次正式就離婚案進行談話,以往安雅夕總說準備好了,甚至消失了幾天把房子賣了,然後一再說她正在做的都是在為打官司做準備,可準備來準備去就是不肯開始。”我們已經以證據不足為由申請了延期開庭,事實上確實是證據不足,你這樣逃避下去,賀序當初說的我們根本無從也沒時間推翻隻能驗證,最終的結果不過是陪他玩了一場認證遊戲而已,好玩嗎?”

“你幹什麼?我說了不想談了。”安雅夕的聲音很小,一句話顫成一串微弱的心電圖。

“好玩嗎?”季紋玉盯著安雅夕再次發問。

安雅夕捂住嘴巴抽泣著朝洗手間方向跑去。

季紋玉看著安雅夕的背影,重重將手中的記事本扔到桌子上。記事本在大理石的桌麵上滑行了半尺左右的距離,將安雅夕的手機撞到地毯上。季紋玉側了下身子彎腰將手機撿了起來,正要放回到桌子上,手機突然響了。季紋玉下意識看了眼電話,發現來電者的名稱起得很特別,叫“關懷”。她輕輕放下電話,突然間覺得自己之前過多地將注意力放在了如何對抗賀序身上,忽略了調整安雅夕的狀態,她可是一個選擇過結束生命的人啊,一兩次簡單的對話怎麼可能讓她完全放下包袱變得鬥誌昂揚生機勃勃?

季紋玉回憶了一下剛才與安雅夕的對話,想到上次在病房裏,也是在問到與孩子有關的問題時她的情緒立刻起了變化,這中間有什麼秘密嗎?

徐自仁被刺傷了。

自從邵華柏孤注一擲將小洋樓進行了抵押,賀佳敏就放棄了對他進一步的勸阻,她從徐然的調查中得到的推測也一直捂在了心裏。一切隻是猜測,她對猜測出來的事情沒興趣積極傳播,更何況已經不能改變什麼,而也許能預警什麼的,其實也是猜測。這樣一來徐自仁就慢慢在她腦海裏淡出了,沒想到這也沒幾天,就聽到他遇襲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