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拯救律師(1 / 2)

季紋玉被檢查院帶走了,理由是“偽造證據”。

事實上就連安雅夕也認為那天季紋玉一拿到照片就交上去的作法有點衝動,卻不知道原來對方就是拿準了她必會衝動而設下了這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局。一張高手PS出來的照片,在休庭的短短十分鍾內,因為照片上的女人與自己的老公有染,因為急於證明這個女人一向私生活混亂,她便將它作為證據交了上去,明為斷案,實為泄私憤,以為一箭雙雕,卻讓自己深陷泥潭。

除了季紋玉自己,安雅夕是最早有所預感的人。那天她去世紀關懷心理健康中心做鋪導——她接受了工作人員的建議,體驗過兩次集體鋪導後終於有勇氣獨自接受心理谘詢師的幫助。

“我覺得很痛苦。”安雅夕說。

“是這場官司讓你痛苦嗎?”谘詢師四十歲左右,在世紀關懷心理健康中心官網上,她的自我介紹中有一句很感性的話:“我相信,用眼淚洗過的臉會笑得比任何化妝品保養出來的臉更燦爛。”正是這句話打動了安雅夕,讓她終於坐到了她的麵前。

“是的。”安雅夕已經開始哭了。在這個相對封閉的地方,她比任何時候都放鬆,也更脆弱。”我以前就很痛苦,我以為打官司會讓我好受一點,卻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我想,它不過是你急於證明對方有錯的,你的衝動而已。”谘詢師平靜地說。

“它?打官司嗎?”

“你說呢?”

那一刻,安雅夕淚如泉湧。也突然意識到季紋玉剛剛犯了一個與自己同樣的錯誤。

“可是,安雅夕抽泣著說,“這不是我主動挑起來的,我隻是應戰而已。”

“是的,你沒有錯。”

安雅夕再也無法講下去。

“我能理解你急於擺脫痛苦的願望有多強烈,現在這樣的選擇和你之前任何一次選擇都是一樣的,都是想獲得平靜安祥的生活,遠離紛爭和苦難。這沒錯。”谘詢師抿著嘴,親切地說。

“可我卻覺得我的每一步都是錯的,到今天錯上加錯,我根本就不該跟他結婚,更不應該把離婚的事逼到法庭裏去解決。”

“我隻能說,身不由已其實是個中性詞,你賦予它積極的意義它就可以積極。”

然而安雅夕並沒有從這句話中得到更多的領悟,她一出谘詢室就急不可待地打電話給季紋玉,要告訴她自己不想打官司了,合解算了。卻被告之,您的電話已關機。接著就傳出季紋玉被帶走的消息,安雅夕哭著問:“難道隻要開始了,想收都收不住了嗎?”

媒體已經炸開了鍋,四處轉載安雅夕與陳健新的照片,主要觀點是,這個女人不但愛財還愛男人。人們從四麵八方湧進她的博客,挖苦諷刺謾罵。但這並不影響各個劇組約她拍戲、各個電視台找她作節目。她比打官司之初更紅了,人人都要從她身上分一點刺眼的光芒過去。她開始出門必戴太陽鏡,還嚐試把頭發弄卷。但還是有記者跟拍了她,第二天寫出來的文章標題是“安雅夕換發型心情不錯”。安雅夕簡直要崩潰了。她像之前一樣推掉了所有邀約,不接受任何采訪,晝伏夜出。沒過多久季紋玉就出事了。媒體似乎並不知道這件事,但它足以讓安雅夕產生身陷亂局無法自撥的絕望。

“到底發生了什麼?”姚楓林向安雅夕追問庭審過程。

“她被人陷害了。”安雅夕哭著喊,“都是因為你啊!”

“我?”姚楓林心裏極度窩火,這官司替誰打的,不是因為這官司季紋玉能犯事兒嗎,這女的還好意思說因為他。然而,她在電話裏未語淚先流,弄得他也不好意直接駁她。

她於是繼續說:“你怎麼跟那樣一個女人弄出事情來了?季姐要不是因為太生氣,怎麼可能一時衝動中了他們的圈套?”

姚楓林傻眼了,聽了安雅夕哭哭涕涕說出的事情經過,頓時覺得此前自己所做的一切全部弄錯了方向,根子在楚晶那裏,找什麼楚晉文。掛了電話後他靜下心前思後想:既然是被陷害就有澄清的可能,事實上季紋玉絕不會做出偽造證據的事,他們這時候需要的不是被動走司法程序,而是找到能說上話的人。他先打了個電話給自己的父母,然而事情還沒說完他們就因為手上還有其他事把電話掛了,說:“你們的事你們自己處理,都這麼大的人了。就這樣吧,這邊還有事。”姚楓林舉著電話的手許久都沒有放下來。後來他想起一個人,雖然與他見麵次數不多,卻覺得相當親切——嚴教授,季紋玉的老師。

出於私心,姚楓林沒有事先打電話,而是努力回憶當初季紋玉帶他一起拜訪時的路線,希望以麵對麵的壓力感讓對方感到被重視及事態的嚴重性,也好因此而提供幫助。

好不容易摸到嚴教授的家,開門的卻是楚晉文,楚玉和季紋玉的父親!

看到楚晉文怔在門口,嚴教授走過來:“誰呀老楚?”見是姚楓林,他稍一愣,旋即往裏讓:“噢……小姚!來來來,請進請進。”

將姚楓林讓進房間後,嚴教授迅速附在楚晉文的耳邊低語:“八百年不讓你幫著開一下門,一開門就整出一場戲劇衝突,真有你的。”他剛才在衛生間,聽到門鈴聲就讓楚晉文幫忙看是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