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身為將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杖刑已刑,降其軍爵為士將,俸祿全減,即日起與士兵同行!”聽了此話的劉副將也沒再要求以死換命,隻是跪著。
老管家又開始磕頭。“老劉,你先別謝我。”二哥親自扶他起來,“小梔,你料定我不會殺他的吧?”
“我隻是在賭,賭哥的英雄氣概不容你殺一個義德蓋天的漢子;賭哥的將帥之風不舍你殺一位戰場上無畏從容的將領、兄弟。”二哥走到我身邊拉我回主位,我打開他的手,指著劉副將。“隻有哥,我確實能說自己料得到,所以我還賭了一把。我賭劉副將忠義孝皆想盡全,在將軍麵前的忠、將軍寬恕你的恩和對老管家盡的孝麵前,把其實你已經努力過的義壓抑,不要傷害自己再間接傷害關心你的人。”
轉身走回主位坐下:“我一注兩賭,可謂豪賭啊!”
屋內安靜片刻,響起竊竊私語聲。老管家又開始磕頭,隻是對象換成了是我。我可受不了,直接閃到二哥身後,輕呼困倦,閃人為上策。
“何姑娘,求求您高抬貴手,也救救梔夫人吧!”那小丫鬟又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順勢望去,架住她的侍衛大概在聽說惜日的夫人有如此境遇後就鬆了手。
我不開口,沒人敢再求臉色越來越青的二哥,那丫鬟也被直接拖出了屋外。
“將軍,何姑娘。梅鬥膽替她求情,請二位放她一條生路,不要再把她關進監牢,遭受那些無邊無望之災了!”
眼前的溫婉女子救過我的命,於情理我該還她一個人情。隻可惜,我的仁慈、善良,隻對不想傷害我和我家人的人存在。
二哥匆匆交代些事宜,安慰了梅幾句,抱起我離開。
“耀日公主!”一聲清脆的叩跪聲,周圍又安靜得針掉在地上也能聽見。“民婦梅鬥膽再替她求情,請公主看在民婦曾救您一命的情分上放過此等罪人。”
片刻寧靜後是呼天喊地的跪拜聲。“耀日公主!”“參見耀日公主!”
我示意二哥把我放下,直接走到躺在地上的女人身邊,她的臉上終於多了兩種明顯的神情:訝異和恐懼。
“都起來吧。”二哥又把我強拉回他身邊,無奈。
“當你喊我耀日公主的時候,她連活命的機會都沒有了。”輕描淡寫的一句點醒了眾人,大概這個與我同名的女人要舉家遭殃了吧?
“不,民婦相信公主不是那樣的人!”目光回到梅的臉上,一臉的堅定。
“何以見得?”
“套用公主的話,憑民婦第一次見到公主時公主的高貴脫俗;憑民婦再見公主時公主的鎮靜從容;更憑剛才公主那一番番智謀過人、大局在胸的處事、說話之道,民婦妄斷公主會成全民婦的請求,饒恕一個已經什麼都沒有了的女人。”
“是嗎?我更好奇你為什麼要救她?用一個公主欠你的人情來換一個與你不相幹的女人。”
“因為民婦覺得她和民婦很象。”
若有所思地看著梅,我似乎忽略了這個時代的女人以夫為天、認命為從的傳統思想。相象的命運?作繭自縛的是女人自己吧。
“從今天開始,‘小梔’這個稱呼隻屬於我一個人,而所謂的‘梔夫人’也從此不見蹤影。”沒有回頭,“二哥,我們走吧。”
丟下身後竊竊私語的眾人。也許梅會很意外我會如此輕易的答應,總不能說我忽然想到一首歌《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吧……
瞅了幾眼有點心虛的二哥,都是你把我的名字亂給人取,估計梅也不是叫梅。隻是經過這件事,有心人都能瞧出二哥對我的意,二哥還能是我的二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