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Shirlly,在這個房間嗎?”她操著一口蹩腳的中文,一副受過良好教育的樣子。
“我就是Shirlly,可是,我好像並不認識你。我可以幫助你嗎?”對於她擾了我美妙的夢境,我其實非常惱怒。
但是,她依舊展露著一臉迷人的笑容,好脾氣地絮絮叨叨起來。半小時後,英文加上手勢,我總算明白了她的來意。她原來是學校話劇團的劇務,為了歡迎新生,準備在下月上演一場名為《普林斯頓的香蕉樹》的話劇,其中有一個華裔詩人的角色目前尚無適合的人選,他們在校園的網站上淘到了我的資料——“曾在高中二年級校文學社社刊上發表詩歌一首”……老天,為了引起導師的注意,我的自傳才加上這麼一條,要知道一個天才的數學家,和發表一首詩歌有什麼關係呢?
她的模樣是那樣溫柔和迷人,她的金色長發和她對我不加掩飾的讚譽讓我稀裏糊塗地說了“Yes”。直到第二天晚上她打電話邀我過去參加排練時,我才意識到自己作了一個多麼糟糕的決定。我從來沒有演過話劇,更沒有嚐試過作為一個詩人的感覺,第一次的排練效果可想而知。但是那個名叫妮可的金發女郎始終笑容可掬地看著我,讓我放鬆,放鬆,再放鬆。我漸漸忘記了自己的羞澀和拘謹,而是放鬆地去體會劇本中“詩人”的經曆。我努力地想象、努力地體驗、努力地大聲念台詞,從漲紅了臉,到鎮定從容;從結結巴巴,到流暢自如。在妮可的鼓勵下,我一晚不落地參加排練,聽取指導老師的意見,認真改進。
半個月後,就是正式演出的日子,在幾千人彙聚的大禮堂裏,我們的表演贏得了空前的成功。我隻有6句台詞,6分半鍾的出場時間,但是下台後還是贏得了不少同學尊敬和欣賞的眼光。我驕傲地走在人群中,感覺從來沒有哪一刻像今天這樣自信過。
而此時,我的演講還是空白的,我再也不能指望能有人替代我上台了。
又過了兩個禮拜,還是那個人頭攢動的大禮堂,但我已不再陌生。我昂首挺胸地站在麥克風前,台下鴉雀無聲,坐在第一排的,有一如既往展開著燦爛笑臉的妮可。
“各位老師,各位同學,首先,對諸位的前來,我表示衷心的感謝。我今天講演的題目是《普林斯頓的香蕉樹》……”
我看到妮可的臉上有一絲絲的詫異,但是隨後她的笑容愈發燦爛起來。因為我正在告訴大家,我是如何變得自信,變得勇敢,是《普林斯頓的香蕉樹》,是那個略帶瘋癲的華裔詩人的角色,是那個最終說服我的迷人的金發女郎,改變了我的一生。
大學三年,我一直都積極地參與各種社會活動,我在那幾年認識的朋友,比我過去23年認識的所有朋友累計起來還要多得多。
《普林斯頓的香蕉樹》,是那個略帶瘋癲的華裔詩人的角色,是那個最終說服我的迷人的金發女郎,改變了我的一生。
艾米的願望
文/[美]阿蘭·舒茲
當艾米從教室拐角處一瘸一拐地穿過走廊時,她迎麵撞上了一個正從五樓衝下來的高大男孩兒。
“小心點兒,小心點兒!”男孩兒盯著艾米輕蔑地大叫道。接著,男孩兒得意地笑著,學著艾米的樣子撐住他的右腿一瘸一拐。
艾米厭惡地閉上眼睛。
“別理他。”她告誡自己。
直到晚上,那個男孩兒譏笑的表情仍然影響著她的情緒。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從艾米讀三年級開始,幾乎每一天都有人那樣取笑她。孩子們笑她講話結結巴巴,走路一瘸一拐。對此,艾米煩惱極了。有時,即使全班人都在,她也覺得孤立無援。
那天回到家,艾米坐在飯桌旁一言不發。媽媽知道她在學校裏肯定又出事了。所以她決定和女兒分享一些有趣的消息。
“電台上有個聖誕願望比賽,”她說,“寫一個願望給聖誕老人,就可能得獎,我想此刻坐在飯桌旁的那個金發小女孩兒也該試試。”
艾米笑了。這個比賽聽起來像是很好玩,她開始盤算聖誕節到底許個什麼願好。
突然,一個念頭浮上腦海,艾米開始給聖誕老人寫信。
當艾米認真地寫信時,家裏人都在猜想她想要什麼。艾米的姐姐和媽媽想,也許可愛的芭比娃娃會是她的第一個願望,她的爸爸猜是一本相冊,但艾米不準備公布她的聖誕願望。下麵就是艾米那天晚上寫給聖誕老人的信:
親愛的聖誕老人:
我叫艾米,今年9歲,我在學校有個麻煩,你能幫我嗎?他們都笑話我走路和說話的樣子。我患了腦癱,我真希望有一天他們不再取笑我,您能實現我的願望嗎?
愛您的艾米
印第安納州威利市的電台裏,成堆的信從全國各地寄來參加聖誕願望比賽。工作人員向聽眾朗讀了男孩兒女孩兒們想得到的各種不同的聖誕禮物。
當艾米的信送到電台時,台長托賓仔細地讀了一遍又一遍。他知道,腦癱隻是全身肌肉部分失控,艾米的同學肯定以為她是殘疾人。他認為讓全城的人知道這個特別的女孩兒和她不同尋常的願望對他們都有好處。於是,托賓先生撥通了當地報社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