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醒了?
還是夢遊呢?
我用空著的手戳戳他的胸口,“陸時洲?”
回答我的,是他均勻的呼吸聲。
敢情他還在昏迷,拽我約摸是他的條件反射。
深呼吸,我將手裏的毛巾搭在他額頭,艱難地嚐試掙開他。
幸好,他算配合。
回想之前他在會所灌酒的場景,我始終無法放心。我守在床邊,隔段時間就檢查下他的情況,生怕他突然再吐血什麼的。
這一夜,我過得渾渾噩噩的,大半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但我覺得,很滿足。
“砰”,聲響過後,我的額頭傳來劇痛感。我下意識扶住額頭,清醒過來。昨晚發生的事情,跟放電影似的一幀幀掠過腦海。
陸時洲!
我抬頭睜眼,看到睡得安穩的他。
毋庸置疑他的臉是上天的恩賜,哪怕閉上那勾人魂魄的眼,仍舊是英俊迷人的。可能是昨晚喝太多,他臉頰處浮著淡淡的緋紅,平添幾分豔色。
鬼使神差,我探手覆住他的臉龐。觸碰的瞬間,我又不敢撫摸。
倏地,他睜開眼。那雙漆黑的眼睛,沒有剛醒的惺忪,而是直逼我心的清明。
我頓時窘迫,快速將手移到他的額頭,手背貼上去。
“那個,我……幫你探探額頭的溫度。”我緊張,“你昨晚狀態不好,現在好點了嗎?”
“好點了。”
剛醒的緣故吧,他的聲音比以往都低沉。
我收回手,“那就好,我要去洗漱下,還要去學校。”
他扣住我的手腕,薄唇輕碰我的手背,“別走。”
“啊?”臉上發燙,我感覺我的魂魄已散。
蜻蜓點水的碰觸變成綿延不息的輕-吻。
被他輕觸的地方,全都變得滾燙。
起初是一點,而後蕩漾開去,一圈又一圈。我全身都酥-麻了,尤其是我發現——我無法抗拒陸時洲這個人。尤其是,他為了跟於娉婷離婚,把自己喝倒。
幸虧他身體素質好,目前看來是沒有什麼後遺症。要是差點,不得喝個胃穿孔?
“留下,陪我。”他總算暫停攻擊我的左手。
趁這個空檔,我低頭看他,“你不是也要去公司嗎?”
“我病了。”他低聲道,眼神無比無辜。
說不上撒嬌,但他偏偏讓我拒絕不了。
“我不能請假的,我……”我猛地抽氣,“唔!”
他居然趁我說話時咬我虎口!
說咬吧,也不純粹是咬,還帶有一點點……
暗示。
“陸時洲!”緩不過那陣勁,我咬牙切齒喊他名字。
他已經不規矩了。
這模樣,還能說他沒恢複好?
我看他比我還健康!
不過走了個神,他就翻身而上。
“陸時洲,”我說,“我是答應把我送給你,但當時不是情況緊急嗎……啊!……你要實在要我兌現承諾,晚上不行嗎晚上!現在我要去學校,元禮還要上學啊!元禮!”
我猜元禮可以拉回他的神智,強調元禮。
結果沒用。
他是要動真格的架勢,我是不想的。潛意識裏,我不太想。當年的噩夢的確不是說拂去就拂去的,我覺得應該水到渠成。
至少不是在我要準備上班的時候。
我又怕我動作太大傷到他。
胸前傳來一陣涼意,我一著急,就重重咬住他的肩膀。
作為報複,他手下動作也加重力道。
完了……完了……
“啪啪”,此時的敲門聲簡直是及時雨。
隨即,元禮的奶音響起——爸爸,起床送我去學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