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頭,“我當然不擔心潘迎雨的問題,我害怕元禮不接受我。也不是,元禮那麼喜歡我,一定會接受我的……我需要點時間緩衝一下,如果住在一起,我可能沒辦法好好想問題。”
潘迎雨一出現,陸時洲就起了疑心。既然真相大白,他更不會被她所惑。
除了想要讓於娉婷自嚐惡果,我擔心的就是陸家的事情。
或許在陸時洲眼裏這一切是好的,從頭到尾都是我。可別人看來呢?那個屬於陸家和於家的秘密又怎麼辦?於娉婷狗急跳牆,又會做什麼?
“為什麼跟我在一起就沒辦法好好想?”他語調輕鬆,看來心情不錯。
我瞪他,他渾然不覺,專心開車。
重遇陸時洲,我在他麵前就會手足無措、經常陷入他的魔障。在真相大白後,我明明是那個可以頤指氣使的人,仍然有種被他牢牢拿捏的錯覺。
見我不回話,他又問,“不住我這裏,你住哪裏?”
“清露家。”我回,“她那裏離你家也不遠,元禮要是有什麼事我也趕得過去。”
他說:“陸太太經常打擾她,我該送她什麼大禮呢?”
我耳朵一熱,啐聲,“誰是陸太太!”
“你。”他回得理所應當。
他繞路,往清露家裏開。我看著兩旁變換的景致,也覺得該好好謝謝她。短時間內租房子麻煩、住酒店陸時洲未必同意,我有事沒事總是去打擾她。
雖然我們之間不分你我,但必要的感謝還是要表達。
在路上我聯係過她,這段時間她在家。
停在她家門口,陸時洲俯身過來,替我解安全帶。他順勢在我額上親了一下,我往後一縮,空閑有限,隻能被他“占便宜”。
他又下車,饒過車頭,幫我打開車門,外麵溜進一股涼風,我整個人都覺得清爽。
“陸太太,你還不下車?”他眉骨微動,頗是撩人。
我回神,抬頭看他。
他垂下眸子,靜靜和我對視。
許久,他開口,“你再看下去,我直接把你打包回家。”
一個激靈,我最終決定說:“陸時洲,如果你真的要替我感謝沈清露,那就幫他找到宋崇恩。”
“宋崇恩?”他重複,波光流轉間已有思量。
以沈清露的家世和名聲,找誰不好找?顯然孫崇恩本身特殊,也是有意讓她找不到。找孫崇恩很難,是在為難陸時洲。我正愁沒什麼事情讓他折騰,畢竟他當年對我的折騰也不是一星半點。
我反問,“你找嗎?”
他眉眼下彎,“找。”
下車,我繞過他,“那你回去吧,我在這裏住幾天。”
“好。”
清露頂著亂糟糟的頭發給我開門,完事趿著拖鞋往回走。眼見她一路上樓,又要往床上貼去。我趕緊撈住她的腰,“清露,這麼多年過去,你還想要找宋崇恩嗎?”
她神色一滯,“不想了。”
以我對她的了解,這樣就是想要找的。
我鬆開她,“是我問了不該問的,你繼續休息吧。”
她趴回床上,我估計她一時半會睡不著了。
這麼多年她四處旅行,從來不拒絕露水情緣,但她心裏是有個不能忘記的男人的。這個男人是她的初戀,也是傷她最深、讓她再也找不到的男人。
她好好的富家小姐不做,偏要靠寫故事賺名聲,肯定有一絲想法是想讓孫崇恩知道她在哪裏。
放好行李,我打車去的悅心小學。
保安沒有變過,他認得我。他像是不知道我辭職許久,熱絡地說:“許老師,您來上班了啊?”
我回:“張大爺,我已經辭職了。不過我確實想要進去,不知道您能不能放我進去?”
“當然!當然!”他連連答應。
順利進去,我走到元禮的班級。我在這個學校工作多年,自然熟悉。我很快抵達一年級二班,裏麵空蕩蕩的。我看向黑板,課表上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
這架勢,應該是在室外上的。
我又繞去操場,在紅綠相互映襯的操場上,我看到一群學生,看到仿佛鶴立雞群的徐盲。
緩步走近,是元禮先看見我。他從隊伍中跑出來,撲到我懷裏。
他對我一如既往地喜歡,而我看到生龍活虎的他,心裏的滋味十分複雜。
抱起他,我哽咽,“元禮,你想不想老師?”
他手臂纏住我的脖子,頭埋在我胸口,甕聲甕氣,“想,當然想。”
我輕拍他的後頸,慢慢體會那種失而複得的幸福感。
這是我的兒子,我一度以為失去的兒子。
前幾天我在家裏,陸時洲追過來,怕是這孩子一個人孤單壞了。他乖乖在我懷裏,不聲不響的。
“許老師?”徐盲走過來,“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