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被陸時洲收買了?”我警惕地問。
沈醉雲說:“三哥要是真的喜歡楚懿然,我再覺得你有意思,也不能強求你們在一起。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清楚?你覺得我會齷-齪到,騙你這種事情?”
聽口氣,他好像有點生氣。
我莫名心虛,“我沒有質疑你的人品的意思,哪裏見?”
沈醉雲報了個地址。
坐上出租車時,我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還在s市逗留?婚禮他不來說不過去,可現在都過去一周了,他還不回c市,他家裏人不擔心?
莫非他家裏人能接受他和應玉忱的事情了?
我否認,沈醉雲要我幫忙,十之八九是關於應玉忱的。因而,他們肯定還不能在一起。
沈家家大業大,接受應玉忱本來就難。之前又紛紛揚揚傳出那樣捏造的醜聞,沈家麵子、裏子都丟了,更不可能接受這件事了。
雖說現在同-性-戀漸漸被大眾接受,但始終不是主流,經常會受到旁人的誤解。
沈醉雲一改風-騷、張揚的行事作風,約我在清雅的茶館包廂。
我進去,正巧穿著旗袍的古典女子在給沈醉雲演繹茶道。
見我來了,沈醉雲立馬讓人撤走。
我盤腿坐在對麵,“修身養性?”
“嗯。”沈醉雲百無聊賴地轉著茶盞,“以前我太不懂事了。現在我明白應玉忱了,可是我家裏人依然不給我機會。”
這樣落寞的沈醉雲,風華依舊,卻讓我不太習慣。
他收回指骨分明的手指,露出笑容,“三嫂,我跟你說正事。”
“嗯。”我喝了杯溫開水,潤潤嗓子。
也有點緊張。
沈醉雲遞給我一張單子,“這是楚懿然離開c市前一晚,去醫院做檢查的結果。那個時候,她已經懷孕兩周了。”
“什麼?”
他說:“她處理得很幹淨,季唯更是幫他善後。但是他們沒有想到,我在c市的人脈。那個醫生,正好曾經是我的……咳咳,蜜兒。他一直想和我複合,我稍微給點甜頭,他就給我這個了。”
蜜兒?
……哦。
我怎麼突然希望,應玉忱不要跟他在一起呢?
如此清風朗月、致力慈善的男人,真是被沈醉雲“糟-蹋”了。
單子上的資料,確實是楚懿然的。
不等我開口,沈醉雲說:“你能相信三哥不省人事被楚懿然占了便宜,難道還能相信三哥在當時瞞著你和楚懿然發生關係?如果他那時候就知道楚懿然回來了並且愛的是他,跟你領證幹什麼,又幹嘛告訴老爺子挨鞭子讓你名正言順?”
不能相信。
原來楚懿然早就和季唯發生關係了,那麼,c市的一切,又算什麼?
明明知道是楚懿然算計了我和陸時洲。
可我心裏的坎兒,好像過不去。
“沈醉雲,你想讓我幫你什麼?”
他說:“我想讓三哥幫我,現在大哥已經願意幫我了。如果三哥加入,就算是天上的沈家,都應該會妥協。”
“沈醉雲,你為了應玉忱,想要跟你的家族作對?”我震驚。
他眼色迷離:“可是他們不許我愛應玉忱。我已經折騰了應玉忱幾年,要不是我……他的身體也不會……總之,這次我不想再放手了。”
“以你和陸時洲的關係,他應該不會袖手旁觀。”我說,“你為什麼要求我?”
他堅定地說:“因為我知道,三哥愛你,就像我現在愛應玉忱一樣。他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更別提幫我贏得選擇權。我求你,是為了萬無一失。再者,我也不希望你們兩個再為這些不必要的事情糟心。相愛的人可以相守,是應該好好珍惜的。”
天下紅雨了,沈醉雲居然講道理了。
“好,我幫你去說。”我也像他坦白心跡,“沈醉雲,你已經完全說服我了。我是相信陸時洲的,但我似乎被楚懿然和她的孩子纏住了,總是突然想到這個,然後開始難受。我是不是要有孕期抑鬱症了?”
“你怎麼不跟三哥說?”沈醉雲不解,“這種事情,你更應該跟三哥坦白。”
我說:“我有這個症狀,還不是被楚懿然給逼出來的,我怎麼跟陸時洲說?要不是你今天告訴我這些事情,我可能都不會跟你說。”
捏了捏眉心,沈醉雲說:“那這樣,我幫你去物色合適的心理醫生,你今晚回到家,先跟三哥說我的事情,然後嚐試著跟三哥坦白。如果你實在說不出口,那我就幫你。三嫂,不是我吝嗇不願意幫你,我隻是覺得,三哥才能讓你痊愈。”
我明白沈醉雲的意思。
“那我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