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隱蹤何處覓(1 / 3)

外麵天色漆黑,門口的幾名侍衛被人悄無聲息地點中了穴道,歪歪扭扭地躺在地上。月夕反身躍上了待月小樓的屋簷,又見到外麵的兵馬早已退去了,馬服君府裏空無一人。她再極目而望,終於見到有一條人影隱隱朝著南邊而去。

她想也不想,便追著那身影而去。

她直覺得那人是一個極為緊要的人,甚至這幾日卉姬與福伯的反常行為,說不定亦是與他有關,若見不到那人,她定會抱憾終身。

她竭盡全力,急奔追趕。可無論她怎麼拚盡力氣,始終近不了那人十丈以內。前方林深樹密,那人一個閃身,便沒入了樹林中。

月夕毫不猶豫,便跟著他入了林,卻撞上了一個人胸膛,她幾乎跌倒在地。那人忙扶住了她,柔聲道:“你怎麼出來了,我正想回去尋你。”月夕抬頭一看,原來是胡衍。

她愣了愣,再環視左右,原來已到了淇水郊野,左邊就是紅泥小棧。她怔了半晌,才道:“胡大哥,你怎麼在這裏?”

“阿璃偷了虎符,我調開了趙軍。小恪護著趙老夫人他們出了西門。我怕有追兵,又帶著馬車,假裝朝南坐渡船去楚國,引開他們。所以才到了這裏。”

“那……你方才在這裏,可見到什麼人了麼?”月夕問道。

“沒有。”胡衍搖頭。

月夕隻覺得手腳都在發麻,靠在了胡衍身上。既然胡衍要調虎離山,方才窗外那人便決不是他。趙丹瞧得沒錯,那人不是胡衍。

不是胡衍,又會是什麼人,會讓趙丹認成了趙括,這般慌亂呢?

還是……那真的是趙括的鬼魂……

隻聽身後的樹叢輕輕一動。月夕猛地推開胡衍,一轉身躍上了枝頭,凝目瞧那樹叢時,隻見樹梢兀自輕晃,卻沒有半點人影蹤跡。

※※※※※

一夜之間,月夕發了高燒,燒退了,可她整整三日未曾吃過一點東西了,偶爾喝了一點水,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呂盈抱著已經睡著的政兒,坐在月夕的席榻前。她還記得三年前,月夕自邯鄲取了隨侯珠回來時,也是這樣發著高燒,整整一個月時醒時昏。可那時還有靳韋,有秦王派來的太醫,再不濟也有桑婆婆坐鎮。可這一次,除了焦急的胡衍,便沒有旁人可以依靠了。

她其實很明白月夕是怎麼想的,就像從前一樣,她猜著猜著,卻總是猜的準。

這世界上,其實並沒有猜得準這回事,有的,就是以己體人。

趙括死了,所以月夕的人生,好像也走到了盡頭。如今又將趙老夫人母女和福伯安置妥當了,月夕就在等著自己死去的那一日。

她常常想到靳韋時,也曾想過,若有一****聽到了靳韋的死訊,她會不會也似月夕一樣呢?

自她認識靳韋與月夕後,她便明白人生的很多事情,都是由不得自己的。但是若一個人能放開胸襟,想得開些,日子便沒那麼難了。

可惜靳韋放不開國仇家恨,月夕也放不開趙括。

而她自己,到底是放得下還是放不下呢?

那夜她見到月夕抱住了胡衍,她幾乎以為月夕真地改變了想法,她要放下趙括了。若是那樣……若是那樣,無論胡衍是什麼人,對月夕來說也都還是好的。

可突然間,月夕又變回了從前那幅樣子,且不吃不喝,好像還有一心求死的意思。

胡衍仍是為了月夕忙前忙後,但明顯整個人都有些消沉,常常坐在一旁沉默著不說話。便連卉姬,不曉得從哪裏得來月夕生病的消息,也趕來探視。

門輕輕的被推開了,卉姬輕輕的走了進來。她還是布衣粗裙,薄施脂粉,顯得很嫻靜。好像她真的要洗盡鉛華,決意要跟隨贏異人,做一名秦國質子的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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