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琴韻付流雲(1 / 3)

法引見狀,恐他以車輪戰法耗費師弟內力,便喝道:“車輪戰法算什麼本事?貧僧倒想會會你這蠻牛!”呼然一掌,向赫呂風肩頭按去。

赫呂風塊頭雖大,身法卻靈巧異常。猛聽法引稱他“蠻牛”,氣塞胸臆,正要回劍刺他,指空淩厲的指氣已向他點來。杜無昔飄落在地,低頭看見衣服被戳了個窟窿,心頭震驚。抬頭之間看見法引亦向師弟攻去,大怒,一步躍出,提掌向法引迎去。隻聽錚然一聲金鳴,緊接轟然一聲巨響,四人一觸即分,快若電光石火。赫呂風長劍格擋,指氣撞在劍身,劍吟蒼勁,猶自顫動不息。杜無昔卻與法引硬生生對了一掌。法引“大手印”配合“龍象神功”,掌力灼熱,內勁翻滾噴湧,宛如巨浪拍擊,威猛無比。杜無昔的“陰魂柔掌”卻是分力切入,避實就虛,正是以柔克剛的掌法。陰陽兩股勁力相碰,杜無昔雖卸去他八成功力,亦被震得經脈酸麻,目眩眼花。法引千均之力長驅直入,卻如泥牛入海,那陰勁竟侵襲而來,切入心脈,寒意濃鬱。四人各自心下佩服對方,卻隻略微停頓,複又驅招向前,纏鬥起來。

呼延壽見二怪被指空、法引絆住,心念一動,轉頭向葛啟巫瞧去。恰巧葛啟巫也向他瞧來,兩人驟然明白對方心思,一起從兩旁繞過四人,向擔架撲去。呼延壽單手疾揮,向擔架上的南宮淩風抓去,忽聞一陣馥鬱迷離的脂粉香氣,一朵含苞蓮花帶著強大的勁氣旋轉飛來,在燈光映照之下鮮豔無比。呼延壽被那香氣一熏,心便莫名一蕩,那蓮花斜飛至他麵門,嘩地綻開怒放,蓮蓬砰然炸開,無數細微的鋼針激射而出,撲麵而來。呼延壽大驚,忙將手縮進袖裏,在麵前一陣疾揮,那些鋼針便被一一拂落在地。那蓮花又嘩的收攏,倏的縮了回去。

呼延壽氣極喝道:“路月姬,你真當他是你漢子,竟如此護著他麼?”

路月姬俏目含怒,冷笑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你好歹也是一代宗師,卻手段卑鄙無恥,實在令人齒冷!”

呼延壽麵色鐵青,呼啦一聲,將骨杈劈頭砸去。路月姬卻不懼怕,素手輕揚,蓮花吞吐如電,疾奔他曲尺穴去。

葛啟巫見呼延壽被路月姬阻擋,心頭暗喜,飛身隼撲,眨眼已至擔架前。忽聞背後破風聲疾,忙彎腰懸臂,長劍向後斬落。隻聞一聲暴喝:“休傷我孫女婿!”第二掌已連綿而至。

葛啟巫躲過來掌,幾乎氣暈,怒氣衝衝道:“雷天,你怎能自食其言?”

雷天掌斜胸前,陰惻惻道:“我隻答應你對付楚月琴,卻斷不許你碰我孫女婿!”說罷,又攻了上來。

葛啟巫氣塞,卻拿他毫無辦法,隻得跳到一邊,惱恨道:“罷了,罷了!真是不可理喻!”

雷天怪眼一番,也不理會他,隻雙手叉腰,在一旁替路月姬掠陣。

這邊四人已鬥得越發劇烈。法引掌風霍霍,勢若驚雷,杜無昔卻掌勢綿軟,巧打巧攻,使得法引威猛掌力幾乎無著力處,一時竟也無可奈何。赫呂風劍挾風雷,劍氣張馳錯落,使得指空失卻了距離優勢;指空雖指法精妙詭異,卻心存忌憚,一時也相持不下。

葛啟巫見在雷天那裏討不到便宜,又見二怪武功愈發精進,心頭更是忌憚,便有心借此機會除去二人。他對崔丹青等人示意眼色,眾人會意,分成兩撥向二怪驟然攻去。

尼隆將柄青銅劍一揮,劍身掠起綠幽的光芒,閃電般向赫呂風橫斬過來,竟是大家風範。赫呂風“咦”了一聲,一個“鶴掠雲影”,閃身避過,再一弓身,左掌一旋,反拍尼隆手腕,要震落他手中的劍。這時,背後哧的一聲,指空單指斜出,用盡十成功力,向他太陽穴點來!赫呂風忙縮回脖子,身形一晃,避開指空,長劍疾撩,向指空小腹疾刺。忽斜刺裏掌影疊疊,崔丹青亦揮掌來戰,赫呂風頓感吃力。

杜無昔這邊卻是有驚有險。索哈爾“哧溜哧溜”幾式蛇形手,猶如毒蛇吐芯,叼拿他咽喉和脈門,刁鑽無比。多盧血掌一揮,與索哈爾並肩攻上來,腥氣彌漫開來。杜無昔見二人武功怪異難測,加之法引內力雄渾,不敢大意,隻得凝神禦敵。杜無昔雖力戰三個頂尖高手,但他將那“陰魂柔掌”全力施展開來,猶如春風拂柳,飄逸靈動,姿態竟也十分灑脫。杜無昔深知久戰下去,必然性命難保,便思忖如何擊破圍攻之勢。恰巧索哈爾不識厲害,幾招過後,硬與他對上了一掌。他哪知杜無昔掌法看似柔弱無力,實則後勁凶猛,與之相碰,索哈爾感覺自己的掌力如泥牛入海,消失殆盡,大驚失色。杜無昔瞅準時機,掌力盡吐,竟如排山倒海之勢,綿綿無窮的向索哈爾傾瀉而去,功力竟高出他不知多少倍。索哈爾大駭之中撤掌不及,隻聽得喀嚓一聲,右臂已被硬生生折斷,而對方的來勢竟絲毫不減,直奔他胸膛而來。這足可碎石成粉的駭人掌力如果擊中他胸膛,焉能有命?索哈爾忍住折臂之痛,危急之中慌忙疾退,掌力雖被卸去大半,胸膛卻依然如遭重錘,痛切肺腑,兩眼昏黑。法引見杜無昔全力擊殺索哈爾,背部露出空門,大喜過望,輕飄飄一掌拍去。等杜無昔驚覺,背部已然中掌。好在中掌之時,杜無昔本能扭腰卸力,這一掌才不至於致命,卻也受傷非輕,灼痛難忍。趁他撤掌回防,索哈爾才得以脫出他的掌力範圍,慌忙跌坐在地上,靜心調息療傷。